这贵女又潇洒的挥了挥扇子,立刻便有仆人上前,手掌心托着两个小银元宝,恭敬的递到范弘道眼前。
不过贵女只微笑不语,并没有说话。一个清高的人向你借钱时,无论说什么,大概都会让对方感到不自在,甚至会拒绝不受,所以干脆就无声胜有声,只默默送钱就行了。
这又让范弘道产生了如沐春风的“错觉”,这还是刚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吗?既然对方洒脱,自己也不必矫情了,范弘道伸手就把银子接过来。
此时贵女才再次开口道:“你也不问问我是谁?”
刚才问了也不说,这会儿又装模作样的让自己问,这女人心里到底想什么?范弘暗暗吐槽,他现在才最终确定,眼前此人是女子无疑,男人说话办事不会这么奇奇怪怪的。
但拿人手短,范弘道只能顺着对方心意,一本正经的作揖问道:“敢问恩人高姓大名,所欠银两,他日必登门偿还。”
贵女还了个礼,答道:“在下姓朱,名术芳,暂住在大兴县衙官舍中,不然今日也无缘得见范朋友。”
姓朱?是国姓?名字中间那个术字很突兀,像是排行用字,顿时范弘道敏感的想到什么。看她这富贵气象,难道是宗室人家?可是怎么连个府邸都没有,客居在官舍里?
种种疑团越想越多,范弘道只觉得对方越的神秘,一般的宗室女哪有这样做派的?
朱术芳很懂范弘道的反问:“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刚才在下不愿表露姓名,而现在又肯坦诚相告?”
范弘道点点头,他确实很想知道对方脑子里到底都装着什么。
“道理很简单,若你刚才执意纠缠询问,那你人就不可交!”朱术芳很坚定的说,“若真那样,那你趋炎附势逢迎庸俗之人罢了!”
原来故意疏远自己只是一次考验,范弘道心里既有不爽又有小爽,很诡异。
不爽的是,自己成了被人考验的对象,人格上显得低人一等是的;小爽的是,自己终究不同凡响,起码别人愿意为自己费心。
他提起精神不卑不亢的质疑道:“那如果在下一走了之,从此不再相见,那阁下的考验又有什么意义?”
朱术芳标志性的“呵呵”几声,“方才不是说过,按道理说你应该会回来!”
范弘道再次质疑道:“即便如此窘迫,也不见得肯定回来向你求助。”
“若你执拗的不肯回来找我求助,那就说明你这个人心性太过脆弱敏感,还是不值得交往,不回来也罢,没什么可惜的!”朱术芳毫不在意的回答。
肯不肯求助,这又是第二次考验?范弘道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了,敢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分析透了?
他上辈子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那就是“吊丝心理活动多”,可眼前这位贵女明明是富贵女子,这心理活动也实在是丰富,她难道就不累么!
想到自己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对方仔细分析揣测,稍不留神一举一动都被玩弄于手掌中,范弘道顿时头皮麻,和这样的人交往,实在压力山大!
还是早点告辞走人吧,别被人连内裤都翻得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