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弘道登时变色,喝道:“在下岂是贪图你的好处!”
旁边王掌柜拉了拉杨朝奉,代替东家答道:“范先生不要误会,东家绝无看低先生的意思,一切事成之后再说,不让范先生白白辛苦就是。”
范弘道轻轻带过这个话题,又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赵姑娘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杨员外不妨与在下分说一二,也好让在下心中有数。”
杨朝奉备了酒席,便把范弘道请入酒席,酒过三巡后,“其实也没什么可分说的,那赵姑娘是勾阑胡同里小有名气的人物,李植李大人当初未成名时,赵姑娘就与李大人相识。
后来李大人飞黄腾达之后,对赵姑娘十分迷恋,甚至还有消息说,李大人想纳赵姑娘为妾室。不过虽然一直有这个传言,但却未能成真。”
范弘道若有所思,此后拍着胸脯说:“在下明白了,一切包在我身上,杨员外但请放心!”
吃完这顿酒,杨朝奉就拉着范弘道去了勾阑胡同,要去找赵姑娘。但是吃了闭门羹,因为李植李大人今夜要来,赵姑娘今日不接别家客人。
两人无奈,只得回转。
又到次日午后,杨朝奉再次拉着范弘道,去勾阑胡同找赵姑娘。这次他们去得早,拔了个头筹,稳稳的坐在前厅里喝茶。
老鸨子出面,对两人客套几句,敷衍几句。
杨朝奉指着范弘道说:“我看赵姑娘一直想见金陵贫士范弘道,我就费尽力气将他找来了,不知赵姑娘意下如何?”
老鸨子愣了愣,打量了范弘道几眼,只觉得很眼熟。转身就去了里头,大概是去告诉赵姑娘了。
不多久,帘影晃动,赵姑娘从里门娉娉袅袅的走了进来,依然是说不尽的妩媚风情。两泓秋波定定的注视着范弘道,讶异道:“是你?”
她确实也没想到,写出“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金陵贫士范弘道,居然就是那个“狠绝无情”、将姐妹们视为踏脚石的年轻人。
范弘道潇洒的起身,拱了拱手,毫无芥蒂的问候道:“赵姑娘别来无恙否?”
仿佛前夜让赵姑娘气得逐客的“狠心人”是别人,跟他范弘道半文钱关系也没有。
赵姑娘幽幽叹道:“奴家尝闻,高人言行,往往狂放不羁,不拘一格,但却别有深意。自从得见范先生,信夫!”
杨朝奉清清楚楚记得,上次赵姑娘对范弘道的评价是“乏味无趣,毫无人性”,今天忽而就变成了“狂放不羁,不拘一格,别有深意”,这画风变得也未免太快。
范弘道挂上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在下从杨员外处得知,赵姑娘对在下信手涂鸦四句的激赏。在下心中便将赵姑娘视为知音,忍不住今日登门造访。”
好!杨朝奉几乎要出声喝彩了,范弘道这句话说得妙极!一句“知音”,不知道能省多少力气。
果然听到“知音”两字,赵姑娘立刻满面春风,两腮微红。范弘道对这份风情视若无睹,微微昂着头继续说道:“既然是在下认可的知音,看在这个面子上,就要指点一下赵姑娘。”
要坏菜!杨朝奉瞠目结舌,随后痛苦地捂住了脸。果然会这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范弘道根本就不是低声下气去求人的性格!
今天主要任务就是求赵姑娘来了,范弘道却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别人谁会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