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合的缘分啊,两人居然同时掺乎到盐业里面去。话说天下有两淮、两浙、长芦、河东四个巡盐御史,不知道自己即将追随的郜御史被任命到哪里了,但千万不要是山西。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竟然能拿到一万盐引?”最让范弘道惊讶的其实是这个问题,盐引是官府放的凭证,是要靠盐商去用银两或者军粮换取的,一般人哪能随随便便拿到盐引,更别说是一万引了。
气不顺的朱术芳依旧态度高傲,斜瞥着范弘道说:“这你就不必管了,本人自然有你想不到的路子,你这种穷书生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路子!
如今请你合伙,你总该知足了吧,这可是一条普通人不可能触摸到的财路,本人就给了你这个机会!”
其实朱术芳心里还是有点矛盾的,她既希望范弘道屈服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老老实实帮她做事;又希望范弘道仍然保持气节,不要利欲熏心,不要破坏自己的形象。
范弘道深深的吸了几口气,高声道:“虽然你不肯说出你的来历,但是从你的言行可以看出,你与我这种穷书生不一样,必定是天生拥有特权的人物。
在你们这样人物的眼里,我这样的人大概都是使用工具,是你们驾驭的对象。如果我们不肯服从,仿佛就触犯到了你们的权力。
古人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凭什么就一定要成为你们的附属,完全听从你们的指挥,为你们服务?”
你们?我们?这样的区分让朱术芳心里很不舒服,她的面容渐渐沉了下来,原本白皙的脸蛋上阴云密布。“最后一次问你,这回你肯不肯帮我!”
范鸿道强硬的说:“你们这些权贵以后真铁了心要插手,拦是拦不住的。但至少这次,我要当主角。”
朱术芳顿时怒气冲冲,喝道:“以后?没有以后了!你真当郑国舅能做出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吗?走着瞧,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范弘道连连苦笑,刚才已经触怒了张大小姐,现在又和这位姓朱的贵女翻了脸,听这位贵女的口气,以后可能会兴风作浪,今天究竟是个什么日子?
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或者说,这样做到底值得不值得?其实自己完全可以舒舒服服的抱大腿就行了,为什么要还要走独立自主的道路?
对别人的力量,可以借助,但不能依赖。如果形成依赖,短时间内或许可以有跨越,但失去的是长久和未来。
而且做人还是要把握住原则,若今天丧失人格屈服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从长远来看是后患无穷的,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站稳立场。
范大秀才还有一点没想明白,她们为何那么生气?难道说,自己真的像赵三姐儿所说的,不会和女人打交道么?
范弘道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如果我对她们温柔一点,是不是效果会好一些?”
想象自己温柔和气、细言细语、低眉小意的与女人说话的场景,范弘道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还是算了吧,自己委实不是那块料。
接下来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尽人事听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