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事大喝道:“我们张家再怎么无礼,也不会比你更无礼!焉有直接退回我兄长信件,当面称呼我兄长大名的道理!”
范弘道继续连连冷笑,“我会比你无礼?你们张家的做派,从张四教到你张四事,再到张四维的书信,才是我见过最无礼的人!”
几个回合嘴皮官司下来,张四事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但还在坚持着。“那也绝对不如你无礼之万一!”
范弘道仿佛被张四事激出了火,咬牙道:“好!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就无礼给你看!”
然后范弘道迅速抓起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伴随清脆的响声,立刻闪进四名差役。
张四事被吓了一大跳,,莫不成遇到了小说里“摔杯为号闪出刀斧手”的场景?所幸这四名差役手中并无兵刃。
随后听到范弘道下令道:“拿下去!打十板子,然后赶出衙署!”
打十下不是重责十下,正常情况下打不出什么问题来,但却有极大的羞辱意味,这不是张四事所能接受的。
“在下乃是州学生员,岂能受辱于刀笔吏之手!”张四事愤然高声抗议道。
这倒是个问题,官府对有功名的人不能擅自动刑,要先请示学官剥夺功名,这是大明朝的一项基本原则。
当初范弘道也是靠着这条原则与大兴县周县丞叫板的,但周县丞还是采取了变通的法子。
可惜这些变通法子眼下都不适用,范弘道愤而扯碎了张四维的信,扔在张四事脸上,喝骂道:“这信就不看了,郜大人也不会去拜见张凤盘!但你可以滚回去告诉张凤盘,若有心见察院老爷,请两日后到解州城会面!”
张四事从自己脸上揭下碎纸片,举起来对范弘道示意道:“还是你更加无礼!”
范弘道大手一挥,四个差役架起张四事,然后抬出察院衙署,丢在了大门外面。
然后范弘道转向后堂,去向郜御史禀报。老御史听到范弘道再次踩了张家的脸,忧心忡忡的感觉挥之不去,“你这样到底行不行?”
“没什么行不行的。”范弘道淡定的说:“即便我们后面全都输了,但现在手里至少还有张四教写给盐运司的信,以及冯运使亲笔写的关于张四教的保书。
只要有这两份铁证在,然后上交到京城去,张家与盐运司官商勾结侵吞国家利益的事情就无可辩驳!京城那边自然有人借此向张四维难,他能不能当辅两说呢!”
从这个角度看,确实有点立于不败之地的意思,范弘道当然也不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预测未来的金手指上。
郜御史早就想过这点,这也是他为什么支持范弘道继续赌下去的原因,只不过他想从范弘道口中得到进一步的确认。
老御史转而又问道:“你张口就定了一个两日后解州城,那张四维会不会来?”
“这谁知道?看情况吧,反正我们绝对不能示弱去蒲州。”范弘道也不太有把握。
其实范弘道心里有个更疑惑的问题,他在京城诅咒张四维必将被天谴,这消息也该传到张家了。可是从张四教、张四事的表现来看,并不像是知道了这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