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随意拱拱手说:“我没有时间谈玄论道,若无它事,这就告辞了!”
张大小姐探口气说:“皮之不存毛将焉存,如果申阁老不在了,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吗?”
范弘道大吃一惊,既然张大小姐能说出这样的话,那说明事情八成已经很严重了。
如果凭空听到这种话,他肯定在心里打个问号。但是结合了最近的一些迹象,比如申辅对自家儿子麻烦的不管不顾,再加上张大小姐的偏方正性格一般不会作假,所以范弘道对张大小姐的话有几分相信。
于是范弘道重新坐下,追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张大小姐摇了摇头,又回答说:“只能说这么多,其它不能告诉你。如果你不知道,那你还能平安离京,回乡善终。
但如果你知道的太多,以你的秉性肯定会不甘心的有所动作,到了那时候,弄不好就要粉身碎骨。妾身不想看着你走向这步,只能警示你小心!”
范弘道还想问些什么,张大小姐却决然转身,在婢女的簇拥下离开花厅。
范弘道却想,张大小姐与申辅关系素来很密切,可这次连她都不看好申辅了?如果没了申辅照应,她会怎样?
想至此处,范弘道追上几步,对着张重秀的背影叫道:“那你就能安稳了?你还能留在京师么?”
张大小姐回应说:“你这是担心妾身么?你还是先保重自己吧,妾身不需你担忧。”
范弘道仿佛感到眼前有一团迷雾,怎奈自己地位太低,所知消息有限,无法看清迷雾后面是什么,只能隐隐感到庙堂要起风波。
他所能依赖的,就是对历史进程的记忆了。在原有历史时空中,申时行在几年以后才扛不住各方压力,主动辞职求去。
那么这次风波是历史进程改变提前了,还是一次申时行能平安度过的小障碍?范弘道对此不太确定,于是也就无法利用这个最大金手指了。
如果申辅坐不住位置了,那他范弘道肯定要受连累。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监生身份代理主簿,但是他身上已经打上了申辅的标签,又有那么多期待落井下石的仇家,只怕最好的结果就是被罢掉一切功名黯然回乡了。
按道理说,这种小虾米一样的代理主簿根本没人在意,说的难听点,这种杂职也配打上辅标签?但范弘道是个特例,甚至还有传言说,范弘道是申辅派到南城分署,为申大公子保驾护航的。
所有动作都是有反作用的,范弘道叹口气,当初自己拼命蹭申辅名字,到了今天就会承担这种申辅带来的风险。
回到官舍,范弘道还没安稳住,忽然又有人来找他,在内市上遇到的陈炬陈公公派了人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