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却见有个比申大公子和叶向高更年轻的人走了进来,对着申大公子行个礼,然后却先朝着叶向高问道:“叶兄怎的也在这里?”
叶向高与方从哲也熟,笑道:“先说你什么来意?”
方从哲也不客气,转向申大公子说:“向申年兄讨个人情,烦请申年兄帮忙引见一下范弘道范朋友!”
申用懋心情极其古怪,下意识就反问道:“怎么你也要见范弘道?”
方从哲也直接明说:“小弟我前两日不在内书堂,听说李年兄与范弘道闹了口舌之争,斗胆来做个中人。大家都在内书堂做教习,还是以和为贵,何必让宫里那些内宦看了笑话。”
申用懋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方从哲目前身份与叶向高也差不多,都是前途无限的翰林词臣,更兼着内书堂教习职务,怎么也这样不讲体统,主动跑过来见范弘道?今晚到底是个什么鬼日子?
方从哲叹口气说:“这里没有外人,小弟我也就胡言乱语几句。李年兄为人虽然正义,但心胸不宽阔,将来只怕不肯善罢甘休,而听说范朋友又与申年兄关系莫逆,也不是别人,我等不得不居间撮合啊。”
叶向高过来说情,是因为他和李廷机是同乡同年,害怕李廷机被坑;而方从哲则是因为本性比较老好人,觉得自己有必要出面调解一下两位“同僚”的纠纷。
申用懋指着叶向高与方从哲,嘴巴张了又合,最后无奈道:“罢了罢了!我这就去传话,且看范弘道如何答复!”
此时范弘道正在屋里调戏李小娘子,几句带色的笑话说下去,直让李小娘子面红耳赤。忽然听到有人在院门喊道:“范大人在么!我家大公子让小的传话来了!”
范弘道能听出来,这声音是某大公子身边长随的,他很不爽的从窗户探出头去,问道:“又有什么话要说?”
长随很有技巧的说:“我家大公子有两个同年在那边,请范大人过去相见!”他不说是申大公子请人,而说申大公子的两个同年请人。
范弘道又问道:“哪两位同年?”
那长随便如实答道:“都是翰苑词臣老爷,一个姓叶讳向高,一个姓方讳从哲,还是内书堂教习!”
随后却是半晌没动静,那长随忍不住叫道:“范大人你怎么不说话?”
范弘道趴在门框上呆,他还能说什么?叶向高方从哲这两个名字,按另一个时空历史,一个是二十多年后的辅,一个是三十年后的辅。
而且叶向高还是著名“一人内阁”的辅,当时因为天子懒政,内阁只有他一个大学士。独苗叶大辅面对堆积如山的政务苦苦支撑,咬牙扛了好几年,实在忍无可忍向天子强烈推荐了同年方从哲入阁,然后叶辅丢下官职跑路了.
不得不说,万历十一年这科挺黄金一代的,出了两三个辅,还有申大公子这样按历史惯性能混到尚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