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片儿警把工作做得再细,他们也接收不到小混混的消息,那些半大孩子正处于叛逆期的顶峰,父母都不乐意搭理,谁认识片儿警是谁啊?不光是得不到小混混的消息来源,这些中年人也不会过多搭理片儿警,见了面还没等片儿警张嘴呢,他们就先念叨上了,心中对社会问题的不满说好几天都说不完,不让他们说痛快了你是别想提问题。经过那十年的磨练,他们这一辈儿人已经对政府失去了基本的信任和理解,警察下了班脱了衣服可以和他们称兄道弟一起聊天,但是别聊正经事儿。
洪涛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他本身就在街上混过,还混得不错,小混子们是他天生的耳目。另一方面他又能和中老年人玩到一起去,不管是钓鱼、下棋、冬泳都是中老年人居多的运动,洪涛在他们眼里并不是个没法沟通的小屁孩儿,而是个有共同爱好的伙伴儿。
如果不是因为季节不对,洪涛根本不用特意跑到这些地方来找人聊天,只要沿着后海转一圈儿,那些钓友就能把他所需要打听的问题带走并散布出去,用不了几天就能得到反馈。可惜现在已经过了钓鱼的季节,要想找到这些人,除了冬泳据点之外,还得去积水潭东岸和前海小花园里转转,那些夏天钓鱼的人们现在都改玩牌和下棋了。
溜溜转到下午四点多,太阳都西斜了洪涛才算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积水潭往家走。今天有点出师不利,遇上几个同样牙尖嘴利的老炮儿,磨了半天牙,谁也没占到便宜。不过燕子李三的事儿倒是有了点眉目,就算孟津不给自己看案卷,洪涛大概也能捋清楚这件事儿到底是个什么因果了。
其实这个家伙最初一次作案应该要追溯到夏天,当时位于后海那个南岸的一户军队大宅子失窃了,据说钱没丢多少,但是有些贵重的纪念品不见了。这座宅子的主人属于开国元帅级别的,别说家里丢了东西,就算丢条狗警察也得第一时间来报道。当时派出所和分局都来人了,可是勘察了半天啥也没现,只在东墙内外找到了几个脚印儿,由此判断这个贼是翻墙进出的。
可这座院子的墙和监狱有一拼,四米多高还带铁丝网,院子前后门都有警卫班站岗,墙上的铁丝网也没被破坏,小偷儿到底是怎么进来和离开的呢?大家都想不通。连想都想不通,自然也就没地方抓人去了,于是这件案子也就被压了下来。
可是没过多久,相邻不远的一个地方官员的院子里也遭窃了,作案手段和方法基本一样,还是晚上翻墙而入,专找没人的屋子进去,见什么拿什么。不过这一次更嚣张了,他居然在屋里吃了一顿夜宵,还开了一瓶好酒自斟自饮了起来,耗到天亮之前才离开,同样是从原路翻墙而出。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会说了,吹吧,屋子里有动静就没人听见?院子里又不是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