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的，”西莉娅无语：“我都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

托尼眯起眼睛，他俯下身：“真不知道？”

西莉娅微微抬起头，迎上了托尼的目光，她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接住了吃饱喝足后乖乖飞回来的以太粒子，小声道：“托尼·史塔克，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是。”托尼义正言辞地说：“你说错了。”

“哦。”西莉娅点点头，用力去推托尼的胳膊：“走了，收工回家。”

“你说错了，快点再说一遍，”托尼握住西莉娅的手不松开：“是‘我喜欢你’，不是‘你喜欢我’。”

西莉娅：……

有区别吗！

像是看明白了西莉娅的眼神，托尼解释：“当然有区别，你先对我告白，这代表我把拒绝的权利交到了你的手上，因为我是永远不会拒绝你的，你不用担心告白失败。”

西莉娅一愣。

可能是因为电压不稳，天花板上的灯泡出了滋滋的电流声，原本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地闪烁着，把托尼的脸遮掩得更加不清楚。

“你看，你要是喜欢我呢，就说出来，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托尼眼中有细碎的光在微微闪烁，他的语气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你要是不喜欢我呢……”

“我就不用说了？”西莉娅问。

托尼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笃定：“我想说没这种可能性。”

西莉娅撇撇嘴。

“是不是？”托尼把下巴压在西莉娅的肩膀上，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快说是。”

西莉娅打了个响指，灯泡彻底寿终正寝地灭掉了，屋中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月光透过窗缝落在地板上。

耳畔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伴随着阵阵温热的气息，将西莉娅的脸颊灼得通红，不过这会儿她也没什么顾虑了，反正托尼看不见。

“给你个机会，”托尼笑了起来：“再说一遍，我听着呢。”

“不行，我怕你拒绝我，”西莉娅慢腾腾地说：“你这个人前科累累，我还记得你亲自去给秘书买车呢。”

托尼十分茫然：“什么时候的事？”

西莉娅哼了一声：“遇到大黄蜂那天。”

“那天不是你过生日吗？”托尼无语：“我是听说你去了我才过去的。”

制造偶遇，特别心机。

西莉娅：……

“我还给你放过烟花，”托尼继续说：“彼得那个小屁孩都看出来了。”

“还有吗？”西莉娅问。

“暂时没有了，”托尼想了想：“不过以后可以有。”

但前提是你得告白啊，快说，真是急死人了。

托尼目光灼灼地看着西莉娅。

西莉娅憋了一会儿：“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托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偏过头在西莉娅的腮帮子上狠狠啃了一口，咬出个牙印来。

西莉娅捂着脸怒视托尼。

“印了个章，你就是我的了，”托尼得意洋洋：“其他的等回去再给你补上，么么哒。”

最后托尼被西莉娅无情地踹出了卧室。

惠特妮面朝下趴在地上，目光涣散，一脸颓然，西莉娅伸手撩开她的刘海看了看，又把以太粒子放出去探查一番，确定她身上和屋子里都没有零物质后，这才松了口气，拍拍手站起来。

临走前西莉娅想了想，拿起笔趴在墙上更改了几个惠特妮计算出来的数字，虽然不知道这样能把她误导多久，但也算聊胜于无。

西莉娅来到走廊，却没有看到托尼的身影，她心中一慌，拎起裙摆跑出门去，一口气跑到马路上，看见托尼抱着胳膊面色不善地站在一辆敞篷车前。

开车的人是霍华德。

西莉娅微微松了口气，随即板起脸踩了托尼一脚：“你乱跑什么！”

托尼还没说话，霍华德先笑了，他毫不客气地指着西莉娅的脸调侃道：“你们两个可真是有情趣，在别人家里也敢瞎折腾。”

托尼搂住了西莉娅的肩膀把她抱进怀里：“你管得着么？”

“解决了？”霍华德看着西莉娅越来越黑的脸色，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那走吧？”

“我们去开车——”

“我要坐敞篷的。”西莉娅从托尼的怀里钻出来，气鼓鼓地打开了霍华德的车门：“你自己开车去吧。”

“行。”托尼倒没反驳，他点点头，忽然按住西莉娅的肩膀把她转了个角度，然后迅速地在她唇边落下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去吧。”托尼赶在西莉娅揍他前跑开了，跑出安全距离之后还潇洒地冲西莉娅摆了摆手。

西莉娅：我有那么恐怖吗！

霍华德趴在方向盘上笑得肚子疼：“我儿子真逗哈哈哈！他是小学生吗？都不知道给你个激烈点的——”

霍华德忽然闭嘴了，因为他感受到了从后座上传来的西莉娅冷冷的注视。

“咳，都这么晚了，”霍华德一本正经地启动了车子：“我们还是回家睡觉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回到霍华德的别墅里之后，西莉娅是翻窗户回到自己的屋里的，因为她从里面把门锁上了。

托尼想起自己也是从里面把门反锁的，但是他的房间在二楼，有点儿难翻。

霍华德和托尼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托尼问他：“备用钥匙还有吗？”

“没有了，”霍华德摇摇头：“你出门不带？”

看见了没，这都是天意啊！

托尼假装无奈地叹口气：“那没办法了，我只好在甜心那里凑活一晚了……”

“把窗户关好再折腾！”霍华德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叮嘱道：“关好了是隔音的！”

我可不想刚睡着就被某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再次吵醒。

揍人的声音也一样。

*

汤普森和苏萨睡了一觉醒来，准备精神抖擞地投入新的战斗，却听到霍华德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们，事情已经解决了。

这二位表示不相信，他们当即开车去约瑟夫家转了一圈，现约瑟夫正在花园里大雷霆，抽打着保镖们去请医生，因为惠特妮病了。

再多的也打探不出来了，这二人只好先回去。

刚进院子里单身狗组合就遭到了一万点暴击，他们看见托尼正在认真地切面包片，然后给面包片上抹好果酱，再递到困得东倒西歪的西莉娅嘴边喂她吃下去。

西莉娅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前半夜跑出去消灭零物质，后半夜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烙大饼，反倒是在她卧室里打地铺的托尼睡得很是安稳。

等第二天西莉娅顶着一双黑眼圈坐在梳妆台前时，她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相信托尼·史塔克先生绝对是故意的。

害她提心吊胆一晚上，真讨厌！

看着西莉娅鼓起来的脸颊，托尼忍不住笑：“别生气了，你要是真想……”

“我不想！”西莉娅红着脸推了托尼一把：“你闭嘴！”

霍华德无奈地敲了敲桌面：“吃饭时间，禁止秀恩爱。”

托尼呵呵一笑，给了他一枚鄙视的眼神：“有本事你也去秀啊。”

霍华德期待地看向佩姬。

佩姬拈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留给霍华德一个冷艳高贵的形象。

霍华德表示自己很受伤。

“惠特妮我们已经帮你解决了，”托尼提醒霍华德：“接下来你记得——”

“我懂，”霍华德打断了托尼的话：“贾维斯，去收拾一下，我明天带他们回纽约。”

回到纽约之后，霍华德跟菲利普将军会面密谈了一次，然后就在将军的支持下向国家申请组建科考队，去美国队长失事的海域寻找他的踪迹。对于美国政府来说，美国队长是一笔具有极大价值的财富，他们很不甘心就让他这样消失，但又不想挪出太多的钱来寻找他，正好霍华德撞上门来，简直是从天而降的好事，于是最后搜索美国队长的任务就由政府全权委派给了霍华德。

霍华德带着西莉娅和托尼在海上漂了大概一年多，某一天终于把沉睡在海底某个角落的宇宙魔方打捞了上来。

见到宇宙魔方，西莉娅差点儿喜极而泣。

“你们要怎么使用这个回家呢？”霍华德没敢直接用手触碰宇宙魔方，他好奇地看着西莉娅把宇宙魔方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着：“直接拿没事吗？”

“我拿没事，”西莉娅说：“你就不知道了，要不然试试？”

“还是不要了。”

霍华德随手把舱门关上，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们使用宇宙魔方回到原来的世界，它是留在这里，还是会被你们带走呢？”

西莉娅的动作一顿，她跟托尼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决定实话实话：“应该是被我们带走。”

根据无限宝石的唯一性，在所有的平行宇宙里，一共只能有这几颗无限宝石存在，不可复制。

西莉娅紧张地看着霍华德。

“唉，”霍华德叹了口气：“走吧走吧，幸亏是秘密打捞，其他人不知道。”

否则宇宙魔方被打捞上来又凭空消失了，这还了得。

没了宇宙魔方，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会展成什么样子。

西莉娅心中闪过一丝不自在，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并没有重视，以为只是愧疚，于是在跟托尼使用心灵感应沟通之后，西莉娅决定给霍华德一个惊喜。

深吸一口气，西莉娅郑重其事地说：“霍华德叔叔，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找到美国队长的具体地点。”

霍华德的目光陡然亮了起来。

从得知了西莉娅和托尼的来历开始，霍华德心里就有了这种想法，但因为害怕产生某些不可预料的后果，霍华德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他甚至都没有要求过托尼把未来会出现的各种明讲给他听。在霍华德看来，超越时代的科技并不可取，人类的展应该是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况且未来会有的东西总会出现，他相信人类的智慧。

“但我不知道这两个世界线的展有没有分叉，是否会产生什么误差，”西莉娅提前打了个预防针：“所以你要做好找不到美国队长的准备……毕竟谁也说不清楚。”

霍华德微微一笑：“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找不到就继续找，反正他还有一生的时间，是不会放弃的。

“那我们……走啦。”西莉娅对霍华德微微一笑：“叔叔，很高兴能见到您，帮我跟佩姬告个别吧，就说我们在未来等她。”

反正大家终究还会重逢的。

“好的，”霍华德摸了摸西莉娅的头，看向托尼：“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托尼死死盯着霍华德看了好久，直到西莉娅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他才低声道：“爸爸，1991年12月17日那天，别带着妈妈出门。”

霍华德微微一怔。

“离骑摩托的疯子远一点儿……”托尼的声音有点儿哽：“那个詹姆斯·巴恩斯掉下悬崖后根本没死，他被九头蛇抓起来，洗脑成了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

“九头蛇并没有消亡，”西莉娅接过了托尼的话：“当心那些隐藏在内部的敌人。”

九头蛇的事情托尼在这一年中已经断断续续地告诉了霍华德，唯一没提的就是霍华德的死亡和巴基还活着这两件事。托尼曾经犹豫要不要说，但是在离别面前，他再没了顾虑。

“爸爸，”托尼给了霍华德一个拥抱：“再见。”

“走吧，”西莉娅一手握住宇宙魔方打开空间门，一手握住了托尼的手，她踮起脚，伸手抹去了托尼眼角的一点儿泪水，温柔地说：“我带你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