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到长宁递来的令牌,脸上笑容更殷勤,“原来是太上宗小道友,真是怠慢了!”这是太上宗五脉主管才有的令牌,五脉主管或许修为不高,可手中的实权却比得上一个寻常中等宗门的掌教了。
两人说话间,突听有人问:“掌柜,这几株珊瑚树怎么买?”
掌柜连忙赶出去赔礼道:“这几株珊瑚树小店已经卖出了,实在抱歉。”
来人又问,“那贵店还有珊瑚树吗?”
“小店的珊瑚树已暂时卖完了,大约半月后就会有新珊瑚树来了。”掌故说。
那人闻言有些失望,“掌柜,我们途经此地,得知珊瑚树是此处的特产,想带几株回去当寿礼,我们明日就要离开,掌柜可知除了贵店,还有其他地方买这种珊瑚树吗?”
“客官要是想买珊瑚树这里尽有,但能当灵脉用的珊瑚树,却只小店一家。”掌柜说,这种珊瑚树是龙宫特产,附近大小十二个海市只有他们一家有出售,盖因他们老板有个貌美如花的姐姐是北海龙宫二太子的爱妾。
那人沉吟片刻问:“掌柜,这些珊瑚树还在你们店中,是否买主尚未取走?你可否等买主来了替我引荐,家母马上就要九十大寿了,我想买两株回去给她当寿礼,我想请那位买主通融下,匀我两株,我愿出双倍的价格。”那人年纪看起来约有三十出头,谈吐文雅,眉目英挺,让人实在生不出恶感来。
“这——”掌柜有些为难,那那位小女修出手就是太上宗掌事令牌,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反正肯定不会缺银钱,他要是贸然引见,万一这人图谋不轨怎么办?
这时一名小僮儿过来给两人行礼,“这位客官,买珊瑚树的客官说,除了那株红色外,余下都可以转让,价格也不用双倍,你原价照负就是。”
那人大喜,“多谢那位客官!僮儿可否带我引见,我也要好当面亲自道谢。”
“那位客官说不用了,只是举手之劳。”僮儿说,等那人将珊瑚树选走后,余下收入储物袋,送入内室给长宁。
长宁将需要买的东西买齐,对齐曜道:“师兄,你在集市继续逛,我先会船上了。”
“师妹不多玩一会吗?”齐曜问。
长宁摇头,“今日对战对我有些触动,我想回去好好想想。”该买的东西买了,她也没逛街的兴致,她想趁着目前印象深刻,把今天对战一幕好好回忆琢磨一遍,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对战了,之前几次都不算完整。
齐曜道:“我同师妹一起回去。”他更不爱逛街。
“好。”长宁出了店铺,极目沧波,萦青缭白,外与天际,使人神怡,她不由深吸了一口海风,等她修为上去了,一定要跟阿翁一样,去外海看看。
两人回到码头的时候,船上空无一人,大家都还没有回来,长宁和齐曜各自回房休息体悟,长宁回到自己房间,正想去净房洗漱,却见一团巴掌大的黑影朝她扑来。她手微抬,一指点在那黑影眉心,那黑影就静止不动了,身后五团小棉球愤怒的摆动,小嘴示威似的大张,露出满口米粒似的小碎牙。长宁坏心眼的揪揪那五团小棉球,“我已经告诉大师兄你咬我了,大师兄说你要是敢再犯,就让我把你牙齿磨平!”
阿赤琉璃般的大眼中尽是震惊,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定是这臭丫头骗自己!
小棉球的手感异常好,长宁忍不住又揪了揪,“你要是觉得我骗你,你可以去问大师兄。”
阿赤哼哼了两声,扭头不看长宁,它才不信这小骗子的话!
长宁见它肉嘟嘟的小屁屁,忍不住又轻拉了拉它的尾巴,阿赤一下子跳了起来,冲着长宁呲牙咧嘴,不过这次它是再也不敢咬长宁了,刚想伸出爪子挠,又不敢伤她,最后气得干脆坐在桌子上,把五团棉球压在屁屁下,仰头瞪着长宁,看你怎么揪我尾巴!
长宁被阿赤逗得哈哈直笑,她就知道从大师兄方面来打击阿赤,效果更佳!
“嗤——”轻轻的笑声传来,长宁、阿赤浑身一震,阿赤身上毛尽数炸起,身体下意识的就要弓起,却不想眼前一黑,身体瘫软在桌上,长宁大惊,就要去摸阿赤,但身体软绵绵的,连指尖都动不了,想叫人但喉咙中只出虚弱的声音,她眼珠微微转动,想要看清到底是谁在暗算自己。
“小姑娘不要害怕,我们只是借你船舱躲一下,一会就离开了。”温和的声音响起,长宁只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她勉力的抬眼望去,就见一名三十出头的英挺男子站在她面前,这人正是之前要买珊瑚树的人!长宁脸色微变,这人刚才是有意出现在自己面前吗?可她刚刚明明没露面。那人并不知道长宁的想法,只温声哄着眼前的小姑娘,“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长宁面上做出怯生生的模样,可心里却暗暗撇嘴,好话谁不会说?这种情况出现,傻子都不信你们是好人。
那人见长宁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松了一口气,伸手就要将她扶到榻上,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长宁衣角,长宁就被一双手揽住塞到了墙角,她头往上墙角上一撞,不由闷闷的哼了一声。
“少主!”那男子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无事。”冷淡的声音响起,一袭华贵的白色金纹长袍出现在她面前,修长优美手掌伸来,正了正她的头,让她躺的更舒服,手掌还轻轻的揉了揉她撞到的地方,长宁头一抬就正对一双浅色的凤眸,修行界绝少有相貌不好的人,这名男子也不例外,所谓俊美无俦、容貌昳丽,不过泛泛之论,眼前的男子风采绝冠,气度高华,任何人第一眼见了这人都会被此人风采折服。
长宁看清这男子相貌时,脸却一瞬间白了,男子原本神情淡然,见到小姑娘吓得小脸煞白,对她偏头微微一笑,“还记得我?”男子看似温柔的凤眸在一笑间,仿佛染上了一片无边的阴霾,森然昏暗的好像要将整片天地都吞没。
长宁嘴微微张了张,男子读出了她的唇语,脸上泛起浓浓的笑意,轻轻的理了理长宁的鬓,柔声道:“乖乖听话,我还记得你给我一盏灯取暖,真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