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马上有人附合,“咱们得讨个说法!”
“肃静!”当值的班头见了县尊架到,再看陆知县身后跟着一群绿袍官员,还有三班六房的主事人,自己的顶头上司,捕头燕七还冲自己笑了笑,顿时胆气便陡然提升不少,当下深吸口气,大喝一声。
人群安静了。
陆知县扫一眼人群,黑着脸沉声道:“尔等原本乃是我巡防营中的将士,当知理数,守法度,如此目无王法,围攻县衙,形同造反!还不速速散去!”
这话说得便有些重了,几个原本激愤的巡防营汉子便有些犹豫,迟疑着往后缩。
“哈哈!”只听人群中罗百贯大笑道:“陆大人莫要吓唬人!官府好端端的要裁掉咱们,总得给个说法!这事,就是闹到皇宫大殿去,咱也不怕!”
罗百贯这一说,又将许多人的胆气鼓足了。
陆知县狠狠瞪着罗百贯,沉声道:“好,这番巡防营缩编,原本就是按章办事,巡防营建制二百人,眼下严重超编,自当缩减!”
“缩编归缩编。”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不顾陆知县要杀人的眼光,夷然不惧,叫道:“朝庭当初招募咱们的时候,可是说好的管吃管住管,按月拿饷钱,如今缩编了,可不能不顾往后弟兄们的死活!”
这话说到巡防营士兵的心里,话音一落,附和声不断。
陆知县回头瞪着江主簿,问道:“巡防营裁员,一点抚恤都没有吗?”
江主簿轻声道:“按规定,裁下的人每人多一月饷银。”说着,又凑到陆知县耳边,咬牙切齿般说道:“县尊,这人便是巡防营的帐房先生,长相妖气,最会胡说八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罗百贯见江主簿附在陆知县耳边咬舌头,便大声道:“江大人有话何不当着大家伙的面说!”
江主簿气得直哆嗦,越过陆知县,一指罗百贯,喝骂道:“大胆,放肆,岂有此理!你一个半路出道的帐房先生,不好好算你的帐,跑这瞎搅和什么!”
“本官怎么不管你们死活了?按规定,裁下之人,每人可在营里多领一月饷银!”
“我呸!”罗百贯听得冷笑连连:“一月饷银能干什么?现在大米涨价,白面涨价,市面上买棵小青菜都得一文半!一月饷银?你们打叫花子呢!”
“就是,太少了!”
“这是规定!”江主簿道。
“哪门子规定?”罗百贯骂:“县太爷看过了吗,批字了吗?知府衙门知道吗?哼,我看这一切都是你个小小主簿搞出来的鬼!”
“贪咱们的救命钱,不得好死!”
“刚上任就想着贪钱,当官的没几个好东西!”
很快人群就又开始骂了起来,江主簿气得直喘气。陆知县见状,脸色就更黑了,皱眉吩咐道:“去,让刘巡检带兵过来!”
县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刘巡检早就到了,开始带了二十名兵丁,赶到县衙边上,见了这么大阵仗,眼珠一转,便又退了回去,在外围见着来去巡检司衙门传令的衙差,小心地穿过人群来到陆知县面前,凑到陆知县面前小声说道:“大人,巡检司一共也就百十号人,全拉来都不顶用……”
陆知县瞪起眼:“难不成就由他们这般闹着?”
刘巡检小声道:“这些以前都是许大人管着的,您让许大人出来,他们也就消停了。”
陆知县听了,转脸去找许梁,在身后围着的一众绿袍官员里看了一圈,都没见着许梁的身影,不由问道:“许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