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梁一声令下,身后的梁军一声喊,掩杀过去。与流贼罗汝才所部混战在一起。罗汝才撕杀一阵,不由暗暗叫苦。他的本意是想趁着夜色,敌我双方看不清虚实,追来的明军必不敢贪功冒进,自己虚张声势,权且将追来的明军阻上一阻,替跑路的大哥上天龙争取点时间。
按照以往与明军交战的经验,明军虽然战力颇强,对追杀自己这等义军很少有积极性的,多半是赶出自己的防区就算完事。敢连夜追出几十里的明军,今晚还是头一遭遇上。罗汝才砍翻了三员明军士兵,便被手持长刀的戴莺莺缠上了。
罗汝才与戴莺莺缠斗一会,觉这伙明军中居然有女将,大感意外,再斗了六七个回合,觉这女将武功居然不弱于自己,一柄长刀舞得虎虎生威,将罗汝才逼得左支右绌。
罗汝才眼见身旁部下逐渐减少,明军渐有合围的趋势,深知再缠斗下去,自己也要交待了。他瞅个空档便跳出战斗圈,打马便走。
主将一撤,底下的流贼顿时就作鸟兽散,见机得早的上百人奔入夜色中逃之夭夭,余下的三百多人被梁军围住,都作了俘虏。许⊕,梁命留下两百士兵看押,自已领了其余的兵马接着追了下去。
奈何被罗汝才这阻拦一阵,先前零星的火把亮光早已消失不见。许梁循着若有若无,似是而非的流贼踪迹又追了五六里地,追到一处小山丘处,透过路边的车轮印,竟然现流贼踪迹分作三路,分三个方向,各自逃了。
许梁这下就犯了难了。原本跟在身边的梁军士兵就不足千人,与罗汝才撕杀一阵阵亡了上百人,又分了两百士兵看押投降的流贼,此时跟在身边的梁军士兵已不足六百人。若再分作三路人马追踪下去只怕会有被反包围的危险。
梁军将领都看向许梁,等着他拿主意。
许梁思索一阵,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若是就此空手返回,凭白折损了上百人手,连一点红利都没收着,心里大大的不甘心。可若是要接着追踪下去,脚下三条车轮印,却不清楚那批马车走的是哪条道。
许梁暗道,奶奶的,横竖是分不清了,干脆赌一把得了。当下从抽出配刀,朝地上扔去。配刀刀尖钉到地上,晃了两晃,刀柄倒向正前方。
身边的梁军都不明白许梁在做什么,奇怪地看着他。许梁捡起配刀,朝正前方一指,哈哈笑道:“马车必然是沿这着条道跑了,给我追!”
那把总好奇地问道:“将军何以如此肯定?”
许梁道:“方才我掷刀问路,配刀指向正前方,必然如此。”
把总噎了噎,内心里颇不以为然,但见许梁兴致颇高,不敢出声反驳,只得闷头赶路。许梁见状问道:“你嘴上不说,心里多半是不太认可的。”
把总道:“末将不敢。只是将军这问道的法子未免太过儿戏了些。”
“莫非你能确定马车的去向?”许梁道。
“呃,将军说笑了。这四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末将随着将军一路追来,又未曾亲见马车去向,如何得知?”把总道。
“那不就结了嘛。”许梁瞪眼叫道:“横竖咱们跟丢了的,投刀问路又何妨?”
梁军一路无话,顺着车轮印子又追了一阵,黑夜里早就不辨东西南北了。许梁见久追不上,正打算放弃追踪,打道回泾州的时候,忽见前锋将士出一阵欢呼声,几员士兵拖着两名受伤的流贼士兵押了过来,报告道:“禀将军,路边抓到两名受伤的流贼。”
许梁大喜,对着两人一番盘问,两流贼士兵一个肩上被砍了一刀,另一个脚折了,都是跟着流贼大部队逃跑,半路掉队的人,眼见被明军抓住,却也没什么抵抗到底的意志。被许梁恐吓一番便交待了其他人的去向。
原来那流贼领上天龙当真是狡猾透顶,眼见许梁紧追不舍,果断下令队伍分成三路,各带人马,分兵而逃。
许梁听得那逃跑的流贼大部队就在不远处,又问得队伍中的确有五六辆装满东西的马车,喜不自胜,命人将两人看押了,全军急行军,务必一鼓作气将那伙流贼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