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风听得脸色不由得一变,他自认为自己这番话完全是出地减轻梁军负担来考虑,且可行性极高,不料刚提出来,便遭到邢中山的反对,脸色便有些难看,轻哼一声,沉声道:“本将军所言,我朝早有旧例可循,有何不妥?”
邢中山轻笑着,起身朝许梁拱手道:“大人,末将认为戴将军所言极为不妥。兵营屯田的结果,看看安东中卫那一帮子老弱残兵便知道。末将军认为,即便是花费些钱粮,也要务必保持军队的战斗力,倘若为了省钱而培养一堆废物兵,还不如不养。”
戴风见状,大为不甘心,脸红脖子粗地叫道:“军队屯田,我朝早有先例,只要加强训练,士兵的战力一样能够保持!”
邢中山寸步不让,反问道:“若是三五年后,带出一队锄头兵,戴将军吃罪得起吗?”
“你……”
仿佛点燃了火药一般,戴风和邢中山便在许府的会客厅中就军营屯田的利弊展开了一声即时辩论赛,两方各不相让,争执不下。
屋内其他人稀奇地看着戴风和邢中山两人。梁军的将领,给黄道周和贺诚等人的印象▼,,一直是很团结的,似今天这种争执的热火朝天的场面,他们还是第一回碰见,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镇原县衙的几个人决心作壁上观。
而梁军中的其他人呢,就更不好出面劝解了。一个是许梁特意请来的平凉游击将军,一个是梁军副将,说起来都是上级领导,劝了一方怕开罪了另一方,干脆,装聋作哑。默不吭声。
冯素琴和戴莺莺倒是想劝,奈何自己是女流之辈,而且对军中之事不甚了解。就更不好出头了。
然则能够平息争论的人还是有的,便是坐在上主位的梁军将军。平凉同知,许梁许大人。
屋内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一点,纷纷将目光投向许梁。
他们惊讶地现,许梁似乎注意力并不在堂中争吵的双方身上,只见他目无焦点地抬头看着屋梁,嘴唇微微的一张一合,似乎在喃喃自语。
熟悉许梁的冯素琴便知道,自家相公又在走神想事情了。
戴风和邢中山的争吵声愈来愈大声。终于把许梁的目光吸引过来。
许梁朝两人摆手,道:“好了,两位将军不必争了!”
然而不知是两人争论得太投入还是许梁的声音不够大声。许梁说完这句话后,屋内的其他人都听清了,安心地坐下来准备听许梁训话,而戴风和邢中山两人,还在针锋相对地吵。
许梁皱了皱眉头,又说了一遍。
没效果。
咣当!一只茶杯自许梁的桌前直掷入堂中两名争论的人中间,砸到地上,茶水四溅。瓷碎片四处飞射!
戴见和邢中山猛地吓了一跳,急退开来,扭头朝茶杯的来源方向看去。只见许梁铁青着脸,盯着他俩。
“两位将军吵够了没有?”许梁的声间不紧不慢,却带着股阴冷的味道。“没吵够的话,接着吵,老子有的是时间陪你们。”
闯祸了!许大人真生气了!戴风和邢中山两人瞬间明白了这一点,又朝对方各自冷哼一声,双双拱手施礼道:
“末将不敢!”
“不敢就好!”许梁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道:“既然你们两个吵完了,那就请坐下来。听本官说两句。”
“是!”戴风和邢中山两人应了声,小心地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轻轻坐了。
许梁沉吟着,瞪眼戴见。又瞪眼邢中山,道:“戴将军和邢将军都是我梁军中的中流砥柱,统兵大将。而且两位也都是一大把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像个年轻后生一般争风斗勇?没水准,没品味,没素质!在此,本官要对你们两个提出严厉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