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平凉课税局主事毛玉洁工作热情空前高涨。他从梁军中挑选了几十名能识文断字的士兵,集中培训了一遍战时税的征收办法和记帐方式,宣讲了一遍工作纪律,分编了课税小组,如此这般一通程序走完,这几十名丘八们便摇身一变,成了课税局的税吏。
几天之后,三个课税小组便分别进驻镇原,固原和泾州,开始向三地的商人收战时税。
为了积极配合战时税的征收,冯素琴授意许府名下产业,全力配合课税局的征收工作,也算是为战时税的征收开了个好头。
商人抵触的情绪自然是有的。镇原城内征收的当天,便有十几家商号拒绝缴纳,商号掌柜还扬言要上京城去告平凉同知许梁的不法行径,横征暴敛。
消息报到许梁这,许梁冷笑一阵,将毛主事找来,恶狠狠地吩咐道:“但凡拒绝缴纳战时税的,咱也不抓人,抓人关到牢里还得管饭钱,太不划算!拒缴的一律勒令关门歇业!勒令无效的,查封商号,资产充公!哼哼,本官的府库正空着的呢!”
有了许梁的强硬指示,毛主事腰杆硬了许多,再次催缴的时+♂,候,便不留情面,严格按要求办事。几天便关闭了七家商号。
其他的尚在观望的商号见状,明白官府这次是动真格的,一番权衡之后纷纷服了软。究其原因,犯不着啊!
因为战时税虽然是临时增加的税种,但税率基本与商税相当,三十而取一,还是一个月征收一次。这对众商家来说,其实真是毛毛雨,生意好的开门两三天便赚回来了。若是与官府死抗着关门歇业罢市。无形中损失的钱财多了几倍不止。
商人逐利,算盘打得贼精,这笔帐还是会算的。
只是。这几天,许府前院里开始莫名其妙的出现成堆的大粪狗屎。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扔的,头天清扫干净了,第二天一早又有了,搞得许府前院臭气冲天。
许梁大怒之下,命青衣卫侦破凶手。第二天便有当事人被守候在附近的青衣卫探子抓获,一番审讯,幕后的商家也浮出水面。许梁岂是善罢干休的主,命黄道周以冲撞府衙的名义抓起来扔进了大牢里。商家名下的产业也查封充公。
无意中便多了一笔意外之财。
战前税征收了半个月后,课税局主事毛玉洁便捧着帐本向许梁汇报战果。许梁翻看一阵,镇原县征收了三千二百一十七两四钱,泾州县征收了两千四百两零六钱。
许梁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再看到明细项,意外地现泾州梁家上缴的税银占了泾州税银的大头,足有六百两之多。
梁隐先果然不愧是老狐狸啊,对形势把握得相当准,知道许梁正缺钱,是以积极支持。
许梁最后翻到固原州这一页。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凝固了,吃惊地问毛主事道:“怎么回事,固原怎么才征收了这么点银子?五百两都不到?”
毛主事听了。脸现气愤之色,道:“大人,那个固原知州张凤奇根本就不支持征收战时税,课税局的人下去,张知州连个办公的地方都不提供,也不安排衙役配合,光这四百多两银子,还是固原课税小组的税吏们亲自上门,挨家挨户。求爷爷告奶奶才收上来的。”
许梁听了,心中顿时将原先残存的一丝丝挡了张凤奇升官大道的愧疚感拍散。恨恨地一拍桌子,骂道:“张老匹夫。如此不顾大局,总有一天,老子要找他算帐!”
许梁也就是口头骂骂而已,其实以现在平凉府的形势,连府衙所在地都在流贼手中,许梁这个平凉同知的威信,可以说是半点都没有。这种时候,不要说拿下一个从五品的知州,就是撤一个不入流的小吏,他都要掂量着来。
毛主事看着许梁的脸色,小心地问道:“大人,怎么办?要不下官把固原的课税小组撤回来?”
许梁摇头道:“不可!征收战时税可是本官在会上当众宣布的政策,若是此时撤回课税小组,岂不是自已打自己耳光?本官威信何在?”
“那……该如何是好?”毛主事挠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