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一看见他。脸上瞬间就堆满了笑容,拱手笑道:“王总兵亲自慰问受伤的将士。拳拳爱兵之心,实在令人感动哪。”
王恩看见许梁亲切熟稔的笑容,微微诧意,暗道这许大人今日怎么转了性子了,见面就笑呵呵的?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总兵虽然没想通许梁为何是这个态度,面对许梁的询问,王总兵老脸难得一红,摆手尴尬地道:“许大人过奖了,王某也是闲来无事,随处走走。”
许梁接着笑道:“王总兵太谦虚了,随处走走都能走到伤兵营里去,若是特意慰问,岂不是要躺到伤兵的床上去?”
“啊?”王总兵想要接着谦让,忽然听清了许梁的话,不由尴尬地傻笑。
走进伤兵营帐自然可以是探望慰问伤兵,然而躺到伤兵床上去,那就只能是身负重伤了。王总兵腹诽着,许梁如此说,莫不是要咒本将军?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王总兵不要见怪。”好在许梁见王总兵脸色变了,立马改正道。
许梁明着说是玩笑,王总兵也就不好生气。尴尬地一笑,与许梁一前一后走着。
许梁扯了些杂事,状若无意地问王总兵道:“王将军,我军被拦在虎头关前已经有好些日子了,是战是走,贺总兵都没个定论。我的梁军原本随军带着的粮草就不多,再这么耗下去,我梁军就要断粮喝西北风去了。呃,王将军,你营中粮草可充足?能否,那个,嘿嘿,匀一些给我,日后回到平凉之后,许某必双倍奉还。”
王总兵不颖有他,听了许梁的话,表情为难地道:“许大人,虽然我带的是宁夏兵,许大人带的是梁军,叫法不同,但都是咱们大明朝的军队!若是寻常时候,只要我营中有粮,匀些给梁军兄弟应应急,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如今我营中粮草也不多了,最多还能坚持两天!”说着,王总兵便脸色愤愤然地骂着某些人:“狗日的送粮官,再不运粮过来,我们就要被活活饿死了!到时莫说收复汉中,能留把子力气走回宁夏去就谢天谢地了。”
许梁讶异地问道:“怎么,那送粮官已经好久没送粮了吗?”
王总兵愤愤然地挥手,咒骂道:“我营中已有三日未接到粮草了!嗨,鬼才知道这些送粮的官吏又出了什么鬼点子,那些个杀才个个肥得就跟米仓里的老鼠一样,吃拿卡要,皮厚心黑,往年每回打仗,都不能按时送粮过来!只可恨这些杀才不归我管,不然我非得将这些杀才全拖出去砍了!”
王总兵怒气冲冲地咒骂着,忽的醒悟过来,问许梁道:“呃,许大人这么急匆匆的过来,为了何事?”
许梁听着王总兵对送粮官的一顿劳骚话,对这位王总兵的感觉顿时改善了不少,连看王总兵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老脸都有几分亲近之意。许梁道:“本官军中的探马在外面现些不妙的情况,正要向贺总兵报告。”
王总兵听了,呵呵笑道:“正巧,我也要去找贺总兵要粮草。我与你同去。”
两人来到明军中军大帐内,见贺总兵一身棉袍,坐在书案之后,手里捧着卷兵书正看得入神。
许梁见状腹诽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丫的还在装深沉!
贺虎臣见许梁和王恩两人一块到来,微微一愣,不舍地放下兵书,看着许梁道:“许大人又来了?”
为什么要用又呢?王总兵疑惑地看着许梁。
许梁上前两步,抱拳拱手,沉声向贺虎臣说道:“贺将军,眼下起义军处处透着诡异,为安全计,还请贺将军加派人手,速速将周边的起义军情况查探清楚。”
贺虎臣听许梁又扯起派探马的事情,神情不悦,脸色一沉,垂下眼皮子冷淡地说道:“许大人,你是文官,舞文弄墨自然是行家里手,但却不了解咱们武官行军打仗的做法。本将军身为次此的行军主帅,本身又官拜延绥总兵,大大小小经历的战事不下百起。如何安营,如何扎寨,如何进攻,如何防守,如何刺探军情,本将军心中早有定夺,许大人就不必多心了!”
贺虎臣还是这付目空一切的骄傲样子!许梁暗叹一声,生生忍下心中泛起的怒意,声调也随之转冷,道:“贺将军乃是当朝名将,如何行军打仗,本官才疏学浅,自然不敢多言。本官此来,只是要告诉贺将军一件事情,前夜我梁军四拨探马出营,至今日只安然返回一拨!而且就这一拨探马还带回来个极为不利的消息。”
许梁面朝北方,看也不看贺虎臣一眼,冷淡地说道:“虎头关以北五十多里的武都山脚,有三四万人的大军行进的痕迹!本官言尽于此,这消息代表着什么,贺将军自有判断,告辞!”说罢,许梁转身朝帐外大步离去。
贺虎臣惊疑地看着许梁离去,愣了半晌。这时见宁夏总兵王恩尚杵在帐中央,不由问道:“王总兵前来,也有事?”
王总兵尚在惊讶于许梁亲口说出的那个消息,听着贺虎臣询问,便拱手道:“贺将军,末将前来,是想请将军拨些粮草给我,我营中已有三日未接到粮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