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长久的沉默,压抑的氛围令丫环冬梅更加忐忑不安,双手揉搓衣解的频率更加高了。
良久,许梁手抚额头,长呼了口气,盯着冬梅,审视地说道:“依你所说,了了早就对我暗生情愫,是以才执意要生下这个意外的孩子?”
冬梅点头。“是的,许大人。”
许梁拧紧眉头,想着,摇头说道:“不对。倘若了了喜欢我,那她又为何勾结高子林,给我下那相思染的奇毒?”
丫环冬梅听了。仔细回想一会,朝许梁说道:“许大人。其实小姐让高子林给你下毒,也实属无奈之举。虽然婢子没有亲眼看到当晚在倚翠楼生的事情。但后来小姐曾在闲聊时对冬梅说起过当晚的情景,其实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随着冬梅的叙说,许梁终于了解了当晚生的事情。原来强迫安排了了在三边总督杨鹤的接风宴上出现,并凑巧地出现在许梁面前,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约许梁前往倚翠楼彻夜长谈,最终是想逼问许梁关于飞鹰炮的技术。
如冬梅所说,了了利用迷魂香诱导许梁说出飞鹰炮的密秘的事情失败之后,高子林原本是想一刀杀了许梁的,只是了了当时已被许梁破了身子,一颗芒心早就属于许梁了,这才花言巧语,骗得高子林放了许梁一马。
只是高子林不放心许梁,这才喂许梁吃下一颗相思染的毒药。
如果许梁不吃毒药,那么许梁只有死路一条。
而当晚,京营总兵王朴派来暗杀许梁的人,其实根本就是被高子林打晕了,交给闻讯赶来的青衣侍卫。
至于事后,高子林嘱咐了了要全力接近许梁,套问出飞鹰炮的密秘,而了了恰在不久之后,现她与许梁偶然间春风一度,居然珠胎暗结,出于对许梁的爱慕和对孩子的喜爱,令了了终于下定决心,脱离闻香教,投奔许梁。
于是才有了倚翠楼的了了小姐为自己赎身,并落脚于平凉城北门附近,与堂堂许府毗邻而居的事情。
许梁听了,不禁有些懵,对于了了的事情,乍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然而回想起自己率军离开平凉的时候,了了小姐堂而皇之地赶到东城端酒相送,并暗中提醒自己要当心异香的事情,再结合丫环冬梅的讲叙,回忆起许梁在镇原城郊吴家庄见着了了的第一眼,了了那无助悲伤的话:“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
许梁又不得不相信,了了所表现的这一切,绝不是在演戏,而是对自己确实芳心暗许。
许梁心乱如麻,见丫环冬梅仍怯怯地看着自己,便道:“你所说的事情,本官要仔细查证一番,才能够相信你。你先回去好生照顾你家小姐吧。”
丫环冬梅一阵失望,着急地说道:“许大人,婢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实在在的事情,绝无半句假话,你要相信我。”
许梁摆手道:“好了,本官会查证的。你下去吧。”
冬梅无奈,只得福了一礼,退出书房。
许梁在屋内怔怔地想了一阵,固原知州陆澄源和固原游击将军万文山两人联袂求见。
两人进得屋来,朝许梁见礼。万游击便请示道:“大人,镇原城郊一战,除了当日杀死的一批闻香教众之外,还活捉了一些教众,该如何处置,请大人示下。”
还有人?!
许梁如今脑中正为了了了的事情,脑中一团浆糊,听得还有闻香教的活口,不禁杀气顿起,沉声说道:“你仔细盘问一番,不管能不能问出有用的信息,事后都一律杀了!”
万游击怔了怔,拱手道:“末将遵命。”
许梁又看向陆澄源,问道:“澄源,你又有什么事情?”
陆澄源心里一格登,听这语气,许大人心情极度不佳啊。陆知州见形势不太对,便将心底整理好的好几件事情,都暂且放到一边,拣了一件极要紧的事情说了:“呃,禀大人,固原倚翠楼的宅院主人是吴妈妈,这在吴家的宅院里搜出了倚翠楼的房契地契,而吴妈妈又是闻香教众,且已经被杀死了。这倚翠楼的归属,还请大人示下。”
许梁不悦地道:“澄源兄,这么点小事你还用得着请示我?倚翠楼既然是无主之事了,便可收归固原州衙所属。”
“咳咳,”陆澄源轻咳两声,一脸谄媚地轻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倚翠楼的地段实在太好了,且倚翠楼的名声早就响彻西北各州县,如果就此收归朝庭所有,那好端端的一座倚翠楼便毁了,不消几年,倚翠楼便会变成一座废楼,危楼,这对大人和朝庭来说,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嗯?”许梁眼神一动,看向陆澄源,问道:“澄源兄,你是什么想法?”
陆澄源笑得更加灿烂,靠近许梁走了几步,谄媚地笑道:“下官是想,大人何不直接将倚翠楼从朝庭手里买下来,安排得力的人手继续经营,凭借倚翠楼长久以下打下的金字招牌,何愁生意不旺,财源滚滚?”
“唔……”许梁赞许地看了陆澄源一眼,暗道,这陆知州这个法子倒真为自己着想。自古以来,男人花钱如流水的地方至少就有两处,一是赌坊,一是伎院。可以说,倚翠楼真要在自己手里经营好了,日进半金那都是轻的。
许梁缓缓点头,道:“那就按澄源兄说的办。”
“哎,下官这就去准备相关手续,大人只需派个人与下官接洽就成了。”陆澄源见马屁拍成功了,喜孜孜地说道。
两人汇报完了事情,见许梁情绪不高,便识趣地告辞离去。
待到晚饭时分,丫环冬梅跑来告诉许梁:了了小姐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