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端详着高子林。高子林原本低垂的头忽然有感应似地抬了起来,见到许梁,摇晃两下头,嘿嘿地森然一笑:“许梁,你终于忍不住了,亲自来见我了!”
许梁上上下下打量着高子林,讥笑道:“我说高子林,你看看你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疼得利害吧?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许梁与你高子林说起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就把相思染的解药痛愉地说出来,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也省得受这些皮肉之苦。”
高子林道:“你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解药。”
许梁摇头道:“你先告诉我解药。”
“你当我是傻瓜。”高子林冷哼道。
许梁冷冷地说道:“我劝你认清形势,你现在是落在我的手里,怎么处置你是我的权利。你把解药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哈哈哈!”高子林仰头长笑,“这么说你是不会放我出去的了?那你还想不想要解药了?哈,反正我都难逃一死,黄泉路上能拉着你平凉知府做陪,高某也不虚此生。”
许梁听得心头火起,朝青衣卫喝道:“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问出解药!”
“是。”青衣卫高声应道。
许梁从地牢里出来,心里便憋了一肚子火气。在府上的小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火气才稍稍消了些。忽见曲折的游廊里,许府的三夫人楼仙儿亲手端着一碗鸡汤,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走着,看她行走的方向,好像是去了了的病房。
许梁好奇地迎了上去,问道:“仙儿,你这是做什么?”
楼仙儿笑道:“哦,我刚从了了妹妹的房里出来,路过厨房,刚好看见早上安排下人们准备的鸡汤炖好了,我便盛一碗给了了妹妹送去。”
许梁眼睛都直了:了了妹妹?楼仙儿和了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半个时辰前,许梁还亲眼看见楼仙儿怒气冲冲地赶去兴师问罪呢,这一转眼的功夫,楼仙儿连妹妹都叫上了?
许梁跟着走着,不禁问道:“呃,仙儿,你不是一直很讨厌这个了了小姐的吗?怎么还给她送鸡汤?”
楼仙儿边走,目光停留在碗里的汤水上面,注意着控制步子,以免汤水溅出来。一边说道:“唉,相公,其实了了妹妹身世好可怜的,连自己的父母亲是谁都不知道……又刚刚没了孩子……她如今已经算是叛出了闻香教了,无依无靠的,她在府里休养,我对她好点也是应该的。”
“呃?”许梁听了,不禁暗自摇头,对于楼仙儿的态度转变之快,咋舌不已。
跟着楼仙儿去了了了房里,许梁亲眼证实了楼仙儿与了了的亲密关系。楼仙儿虽然亲自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了了喝汤。
这在许府里,可只有许梁这位许府的主人才能享受的权利啊。
而且,两名女子在屋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亲热得好像好姐妹一样。两人听许梁说高子林抵死不说出相思染的解药的事情之后,楼仙儿担忧地道:“相公,若是高子林死也不说出解药,那该怎么办哪?”
许梁微微一愣,双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紧张地说道:“不会的。青衣卫侦缉处的那几个校尉,可是朝庭锦衣卫出身,精通锦衣卫的问讯手段。很少有人能够撑过锦衣卫的审讯手段。”
了了看着许梁,很是内疚,“都怪我,害得许梁中了毒。”
许梁道:“了了你也不必内疚了,我都说了这是情非得已的事情。”
楼仙儿也劝道:“是啊,了了妹妹,相公中毒,说到底还是保全了性命。相公他不会怪你的。我都早就不怪你了。”
了了听了,很感动地样子,朝楼仙儿笑道:“仙儿姐姐仁义,妹妹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我在担心,既便是你们用尽了法子,高子林也不说出解药来,那到时候该怎么办啊?”
许梁和楼仙儿听了,不禁面面相觑。
许梁强笑道:“不会的,没人能撑得过锦衣卫的审讯。”
“那如果,万一相思染根本就没有解药呢?”了了又说道。
许梁怔住了,茫然地问道:“没有……解药?怎么会?”
了了看着他,脸色也白了起来。
楼仙儿听了,倒是先笑了,“妹妹你多想了,即便是相思染没有解药,那也不打紧。我们许府的大夫人冯素琴早就动身赶往建昌,上云山真如寺去请相公的师父,常慧大师前来疗毒了。常慧大师当年曾治过我义父戴风的毒,他的解毒本事,很高明的……”
楼仙儿说着,说着,说到后面,声音也低了下来,脸色一点点地变白,紧张地看着许梁,再看看了了。
屋内三人都没再说话,脸色都凝重起来,互相看一眼,从各自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惊恐,担忧。
许梁猛地站起,急步赶去地牢。
地牢里,正在对高子林用刑的青衣卫们见许梁去而复返,便停下用刑,疑惑地看着许梁。
高子林身上又添了许多新伤,一眼看去,很是凄惨。
许梁几乎是扑到高子林身上,一手捏紧了高子林的下巴,恶狠狠地叫道:“相思染根本就没有解药,对不对?”
许梁捏得很用力,高子林整个下巴都有些变形了,高子林痛得眦牙咧嘴,瞪着许梁的眼睛却逐渐狂热起来。
“嗬,哈?啊哈哈哈……”
高子林在笑,得意地,放肆的,快意地大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