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止住冯素琴的话头。道:“素琴你不要多说了,当初是许老太爷先把我踢出许家在先。如今是他们来求我,要见也是他们先来见我。我还没有贱到先低三下四去见他们的份上。”
“哦。”冯素琴闷闷地应一声,见许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再劝解。
这时,楼仙儿不由得问冯素琴道:“对了,冯姐姐,你这次回建昌,怎么没把冯老夫人一块接到平凉来?”
许梁记起,冯素琴前往建昌,除了替自己向真如寺的常慧大师求取解毒的法子外,另一个重要的事情便是把冯素琴的母亲,冯老夫人给接到平凉来与自己同住。而纵观这次建昌之行,冯素琴非但没有把冯老夫人带过来,反倒带了吉安府的许常昆和许杨氏一行人。
许梁便也抬头看着冯素琴,眼里有询问之意。
“唉,”冯素琴便停下筷子,脸现无奈之意,叹气道:“原本我也是想着把我娘接过来的。谁成想我娘说她在建昌与左邻右舍的老婆婆们住习惯了,而且舅母她也搬来跟我娘一起住,两位老人家住在一起,形同姐妹了。我娘不愿意搬来,舅母就更不愿意了。我一想,既然她们愿意住在建昌,那便随她们吧。”
许梁恍然,点点头道:“老人家不愿意折腾,喜欢清静这也没什么不好。春儿和夏儿不是留在建昌了吗,吩咐她们多照看着两位老人家点就是了。再不济,还有通天下物流的大掌柜葛乔在建昌照拂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冯素琴道,“哦,相公,葛掌柜托我向你禀报,他说他去过河间府了,当地的官府对李家老祠堂已经查封了,而且看管得极严密,不让闲杂人等靠近。葛掌柜说,相公交待的事情,还没有进展,不过他会再想办法。”
许梁点点头。三个月前,许梁传信给葛乔,让他设法去趟河间府魏忠贤的老家,设法在李家祠堂的地底下挖出那最后一部羊皮金刚经出来。原本以为这是一件极为轻易的事情,想不到也会这么复杂。
自在汉中府虎头关内,病重的魏忠贤将最后一部羊皮金刚经的埋藏地点告诉许梁之后,许梁便传信给葛乔,让他利用通天下物流的便利条件,前往河间府去一趟,设法取出最后一部羊皮金刚经。
河间府远在千里之外,许梁的势力还伸不到那里去,也只能靠着葛乔想办法了。
次日一早,便有青衣卫向许梁禀报,劫取杨总督的十万两银子的事情有了眉目。
许梁一听,顿时心里痒痒的。抢劫抢这么大数目的,许梁还是头一次,况且还抢的是朝庭的银子。
想想就觉得带劲。
许梁也不惊动其他人,换了行装,叫了铁头带了十几名青衣卫便急匆匆地出府去。
结果刚走到前院,便见吉安府老家的许常昆,许杨氏,还有许江三人畏畏缩缩地迎了上来。
“三,三儿……”许常昆嘴唇哆嗦着出声叫道。
“梁三儿。”许杨氏也叫道。
“三弟。”这是许江的声音。
许梁心知三人找上自己是什么意思,无奈地停住了脚步,朝三人点点头,道:“我有急事要出去,你们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说罢,再点点头,便领着一众青衣卫急步走了出去。
“哎……梁三儿!”许杨氏见许梁瞧都没拿正眼瞧自己一眼,便旁若无人地走了,不由在后面惶急的叫道。
见许梁脚步仍不停歇,许杨氏心中火起,便待追上去。
许江忙拉住了她,道:“母亲,看三弟的着装和神色,估计三弟真是有要紧事要忙。咱们且耐心等三弟回来再说罢。”
“不是,咱们等了他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抹下脸面来找他,他就这么个态度!”
许杨氏双手夹腰,尖声叫道,“他当大官了便了不得了吗?便可以轻视家中老人了吗!”又看向许常昆,跺脚叫道:“老爷,你看看你生的儿子!”
“住口!”许常昆沉声喝道,“咱们先回屋去,待三儿回来再说。”
“老爷……”许杨氏叫道。
“回去!”许常昆双目一瞪,隐隐地已有了怒意。
且说许梁一行人出了许府,骑上早备下的马匹,纵马径直出了平凉城。
三天后,许梁等人来到陕西边境的某座山上。山高林密之中,影影绰绰地埋伏了许多人马,均是一副草莽山贼的打扮。
许梁看到平凉游击将军罗汝才的时候,差点失声笑了出来。罗汝才也是一副山贼头目的装扮,然而令许梁哭笑不得的是,罗汝才脸上不知道抹了什么颜料,用一抹黑眼罩罩住了一只左眼,仅留下一只右眼骨鹿鹿地乱转乱瞒,见着许梁,右眼摆出凶狠的目光,问道:“大人,狠不?”
许梁噗嗤一笑,问道:“狠!你这什么打扮?劫匪总瓢把子?”
罗汝才便嘿嘿直笑,咧嘴道:“属下看道上的好汉都这打扮,便也照这样子饰演了一回。嘿,您别说,除了左眼上罩个罩子看东西不方便之外,感觉还挺像这么回事。”
许梁再次大笑,问道:“伏击地点在哪?”
罗汝才便伸手朝山下官道上一指,道:“那里官道陕长,最适合拦路打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