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顾大人不同意?”许梁沉下脸来,沉声问道。
“这事有,有点大,下官,下官做不了主哪。”顾同知一脸要哭的表情道。
许梁沉声道:“那你就去把能做主的人叫过来。”
巩昌府能做这个主的人是知府单于雄,但此时单于雄正在卖力地陪着三边总督杨鹤的师爷宋时文,顾同知多少也能猜到单知府对于许梁的态度。心道这种事,即便不请示,也知道单知府是不会同意的。
顾同知心底哀叹着自己今日怎么会这么倒霉,被许梁点中来陪他检查工作。
“大人,您看,要不咱们,咱们再换一家?”顾同知打着商量,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许梁不再理会他,朝铁头吩咐道:“阿铁,撵人!”
“是。”铁头很是配合地大声应一声,朝周围的青衣侍卫一招手,众侍卫应命,便开始冲上来往外赶人,一楼正在小心翼翼地吃午饭的客人顿时大惊失色。
“凭什么,这客栈我早就住下了!”有客人当然不满了,与上前的侍卫叫道。
“少费话,这客栈被知府衙门包下了,叫你走就快走,再哆嗦,当心把你关牢里去!”跟随许梁而来的青衣侍卫自然不会把这些普通客人的话听进去,拍了拍佩刀,喝斥道。
“怎么能这样!知府衙门还讲不讲道理!”客人不满地叫道。
类似的争吵在一楼想继生了四五起。整个一楼顿时就乱了套了,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不得不说,西边的百姓还是很强悍的,面对执刀上前的青衣侍卫,居然也有几份硬骨气。
顾同知傻眼了,叶掌柜慌了手脚,朝许梁连连作揖,道:“参政大人,这使不得,使不得!小的小本生意,经不起这么砸招牌……”
许梁不吭声,王启年原本也感到有些不妥,但见许梁的神态,便抿紧了嘴。
叶掌柜见状,又朝顾同知看去,哀求道:“顾大人,您看看……”
顾同知此时汗如雨下,心乱如麻,他看看许梁的脸色,心知今日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不但把这位参政大人得罪了,在单知府那里也不好交代。
便无奈地朝叶掌柜道:“叶掌柜,就依许大人的意思,你去通知住客搬出去吧,房钱,知府衙门赔一晚的房钱。”
“哎,”叶掌柜暗松口气,又朝许梁作揖道:“这位参政老爷,您快叫您的属下住手吧,撵人的事情,小的自会处理。”
许梁听了,淡淡点头。
铁头见状便一招手,将众青衣卫招了回来,护在许梁周围。
于是,叶掌柜与几名伙计便陪着笑脸,挨个去通知住客退房。
顾同知的脸色此时也很难看。然而许梁一点都不介意,自顾自地续了杯茶水,朝顾同知道:“顾大人,我看这天色不早了,今日本官赶了一天的路,也有些乏了,今日便不出去了,查水利工作的事情,便明日再说吧。”
顾同知神色复杂地看了许梁一眼,艰难地拱手道:“也,也好。那大人您先歇着,下官,下官告辞了。”说罢,顾同知匆忙一拱手,急急地出了云来客栈的大门。
许梁看着顾同知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王启年见状,便拱手道:“主公,顾同知此去,必是向单于雄禀报去了。”
许梁冷笑道:“我方才这么做,便是要让单于雄知道。”
“主公的用意莫非是逼单于雄出来见您?”王启年恍然道。
许梁嘿嘿一声冷笑:“不错。单于雄算老几,胆敢如此怠慢我,我便要让他知道知道得罪我许梁的后果。”
王启年想了一会,道:“那万一单于雄是属乌龟王八的,打死不出头呢?”
许梁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那咱们便在这里长住下去,吃他的用他的,看谁耗得过谁!”又问王启年,“启年,我让你翻找最近的朝庭公文,你找了多少出来了?”
王启年拱手道:“主公,最近三个月,关于陕西各州府的公文政令并不多,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才十三份。”
许梁抚掌道,“足够了!自明日起,咱们便隔两日挑一份出来,把巩昌知府衙门的人叫出来磨洋工!”
王启年讪笑道:“主公,您这招太损了。”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劝说,叶掌柜终于成功地将整个云来客栈的客人都劝退了。一楼里,叶掌柜陪着已笑僵了的笑脸将最后一名客人送出门。那是名衣着儒衫的中年文士,文士经过许梁那桌的时候,朝许梁愤怒的瞪了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指袖扬长而去。
叶掌柜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小心地站到许梁面前,嘶哑着声音道:“参政老爷,小的已将所有原来的客人都请走了,现在整个云来客栈一百八十多间房舍,您老爱住哪间便住哪间。”
许梁缓缓点头,瞟了眼门口,问道:“掌柜的,刚刚那中年文士是不是对本官很不满意?”
“呃?”叶掌柜吃吃地说道,“没,没有吧?”
许梁轻哼一声,“本官就专治各种不服。阿铁,叫人跟上去,把那孙子的一条腿给我打折了。”
铁头听了,便朝客栈门口两名青衣卫点头示意,便见两名青衣卫一脸狞笑着走了出去。
王启年怔了怔,叶掌柜吓得脸色白。
许梁伸了个懒腰,瞟了叶掌柜一眼,道:“掌柜的,等了这一个多时辰,本官早就饿了。”
“哦,哦,小的这就命厨房给准备。”叶掌柜忙道。
许梁摇头,仰头回想一阵,道:“本官记着进城时看见有家叫凤来阁的酒楼,那里的菜品应当不错。就劳烦掌柜的跑一趟,中午本官便尝尝凤来阁的菜色。”
“……”叶掌柜嘴角一阵抽搐,良久,哀叹一声,“那,大人稍候,小的这就去给您叫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