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的本意是投奔陈旭,但是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如今的局面,他有些进退两难。
依照张辽的心高气傲,他现在居然有了弃城而逃,投奔董卓的想法。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城墙上告诉马邑的守城士卒,两日之后,就有破敌妙计了。
然而,王延接到陈旭的书信以后,虽然停止了攻城。但是他却派兵,截断了所有马邑守军能够突围的路线。
想到这里,张辽苦笑一声,在心中暗暗想到:“难道真的要与严正,以这种方式见面吗?”
连续两日,黄巾军果真都没有攻城,张辽也开始放松了警惕。
因为他看过那封书信,上面的确盖着并州牧的印绶。他曾经为并州从事,绝对不会看错。
在张辽看来,既然陈旭给王延下达了不准攻城的命令,他绝对不敢违背陈旭的将令。
而这两日黄巾军的表现,也证实的张辽的猜测。
马邑城外的黄巾军大寨,王延、典韦、陈静、江武齐聚一堂。
直到现在,典韦心中仍旧愤愤不平,他对着坐在位王延说道:“王帅,张辽那厮突袭我等大营,导致无数兄弟死于非命。”
“如此大仇,我等不能亲手报之,反而要让高严正领兵前来,攻取马邑。传将出去,我等颜面何存?”
典韦的地位虽然不比王延低,但现在王延是主将,他只是副将。所以面对王延,他也不敢造次。
江武亦是出声附和:“是啊,是啊。”
“主公的意思,不过是让我们莫要伤了张辽那厮的性命。我等完全可以攻下马邑,生擒张辽,而后将其献于主公帐下。”
“如此,一来可以报上次被张辽劫营之仇;二来还可以取下马邑,立下一份功劳,何乐而不为?”
王延听到两人的话,也不说话,只是把目光放到了陈静身上。
陈静想了半晌,忽然说道:“我等出以前,主公就让我等夺取雁门郡。”
“马邑既然是雁门郡的下属县城,我等自然有义务拿下马邑。”
“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哪怕高将军前来,张辽也不见得会开城投降。那个时候,又少不了一场大战。”
“但是现在,我军两日并未攻城,马邑守军已经开始懈怠。张辽看到主公的书信,也必定以为我等不会攻城。”
“若是我军趁着夜色,偷偷爬进城中,马邑守军措不及防之下,必定慌乱无比。届时,我等就可以不废吹灰之力,攻取马邑。”
听到陈静的话,典韦、江武都是喜形于色。
几个将领之中,陈静是陈旭族弟。他们都以为,陈静面对陈旭的将令,一定会严格遵从。
却没想到,陈静居然也想攻打马邑。
其实诸将的心思,陈静心中一清二楚。
陈旭帐下的诸将,虽然私下关系都很好,也没有分什么派系。
但是众人全是武将,自然免不了会有争功、攀比的心思。
特别是这次,陈旭分三路大军,攻打三郡。按理来讲,雁门郡最容易攻取,并且他们这一路亦有精兵猛将。
但是现在,整个太原郡已经被陈旭攻下。他们身为陈旭的属下,自然不敢与陈旭争功。
然而赵云的骑兵,以及高顺的陷阵营。面对这两个军事集团,他们这些步兵将领,却也不愿意被攀比下去。
赵云帐下的骑兵,可以说是整个黄巾军中,最精锐的队伍。陈旭曾经也是靠着这支骑兵,立下了赫赫战功。
对于这支骑兵,典韦这些步兵将领虽然眼红,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强大的战斗力。
但是对于高顺帐下,那支一千五百人的陷阵营,典韦诸将心中却是有些不服气。
当初组建陷阵营的时候,黄巾军中除了陈旭,没有一人同意。毕竟这支队伍,消耗的资源太过骇人。
然而陈旭力排众议,非要花费大量资源组建陷阵营,并且对于这支队伍寄予厚望。
如此一来,其余诸将心中多少有点芥蒂。
这一次,若是等到高顺前来,最终攻破马邑县城的话。他们这些曾经被张辽劫营的几个将领,以及王延帐下的三万大军,岂不就成为一个笑话?
正是洞彻了诸将的心思,陈静才会同意违背陈旭的命令,攻打马邑城了。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亦是一员步兵将领。
若是这次攻打并州,风头都被骑兵与陷阵营抢了过去,他的脸面上也不好看。
况且正如他所说,现在马邑城军心不稳,人心惶惶。
再加上现在城中防备松懈,若是黄巾军趁着夜色,出其不意攻城。有很大把握,能够攻下马邑城。
王延听到陈静的话,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其实,那****让人,把陈旭的书信射入马邑城墙之上,就是想要麻痹张辽。
他身为攻打雁门郡的最高统帅,自然不愿意看到帐下将官,在马邑城受挫以后,却让高顺戴的陷阵营来取马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