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问话,郑丽琬立刻就从怀里把信拿了出来交给刘炳。
“这是这封信了,是我趁着夫人沐浴的时候拿来的,为了防止她生疑,一定要尽快拿回来。”
刘炳立刻点了点头。
“知道了,明天的卯时之前就送来,你记得在门口侯着,好了,你回去吧!”
郑丽琬点了点头就回去了,当她把门关上的时候,刘炳就转身把信交给了李世民。
“陛下,东西在这里。”
李世民把信接过来之后直接就收进了怀里,然后冲着刘炳点了点头。
“走,回宫。”
“是!”
李世民带着刘炳回去了,刚回到皇宫,李世民就迫不及待的进了御书房,然后把信拿了出来。
当他把信打开的时候,拿着里面那鸡抓似的笔迹,李世民的嘴角就开始抽搐起来。
妈蛋,这绝对是郑子文那家伙写的,整个大唐,除了郑子文这个家伙,没人写得出这么丑的毛笔字!
“看这字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个坏胚子!”
在大唐,小孩子进学堂的时候,先生就会告诉他“字如其人”的道理,按照大唐人的想法,字写得好,那么人也坏不到哪去,如果字写得丑,那么这人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去。
这个说法虽然很主观,但是却是这个时代的特征。
如果别的大臣写出这么丑的字来,李世民绝对会让他滚回家喂猪,可惜这人是郑子文,所以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看下去。
只见郑子文是这么写的。
“诸位亲爱的夫人们,当你们看到这封家书的时候,为夫已经离开了长安,为夫这次的目的地是凶险的岭南,那里遍地都是毒蛇猛兽,听说还是会吃人的野人,为夫这一去,可能是回不来了……”
看到这里,李世民的脸顿时就青了。
这哪是家书啊,这分明就是遗言嘛!
李世民突然明白为什么郑子文的那几个妻妾哭得这么伤心了,看了郑子文的这份信,她们以为自己要守寡,能不哭吗?
最重要的是,岭南虽然偏僻,但又不是深山老林,哪来那么多毒蛇猛兽,还有什么吃人的野人,这不是瞎扯淡吗?
李世民的脸顿时又抽搐了几下,他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拿起信往下看。
“如果我客死异乡,你们千万不要伤心,更不要为我守寡,特别是丽质,虽然为夫是奉旨去岭南上任的,但你千万不要怨恨陛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是历代帝王的特性,陛下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放屁!”
看到这里的时候,李世民顿时就忍不住开骂了。
“这个竖子,居然敢离间朕父女的感情,还有朕什么时候‘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了,这个竖子真真可恶!”
李世民的脸都气青了,这时候他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想到,这份信本来就是郑子文写给他看的。
他在御书房里踱了几步,然后直接推开了门,朝着刘炳吼了起来。
“刘炳,吩咐下去,找几个人把郑子文那个孽畜给我追回来,快去!”
看着李世民一脸急切的样子,刘炳也不多问,答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刘炳走后,李世民还站在原地,一脸气冲冲的样子,还不停的骂着“竖子”、“孽畜”之类的话。
和李世民相比,走在千万岭南路上的郑子文却显得潇洒了许多。
在长孙无忌的“拖累”下,郑子文的车队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堪堪走到通州一带,这点距离还不到长安和岭南的十分之一!
不过好处也是有的,因为得到了充分的休息,郑子文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错,骑在马背上,他还摇头晃脑的唱起歌来。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吗?va,va……易碎的骄傲着,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一《平凡之路》,也比较符合现在他心中的意境,所以他立刻就投入了进去,唱到高兴之处,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郑子文一遍一遍的唱着,唱得正嗨的他并不知道,此时正坐在马车里的长孙无忌正屏气凝神,十分专注的听着他的歌。
当郑子文把一歌唱完之后,马车里的长孙无忌顿时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起来。
“唉,郑子文这种人根本不用敲打,这样做反而让他对朝堂更加厌恶,陛下啊陛下,你这步算是走错了……”
此时的长孙无忌心里有些喜悦,却也有些悲哀。
喜悦的是,像郑子文这样一个有政治潜力的人,却无心朝堂,让他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而悲哀的是,连郑子文这样一个对大唐做出卓越贡献的人,却依然不能让李世民放心,居然还要敲打他,那么自己呢?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都忍不住感叹伴君如伴虎,同时也对郑子文的豁达感到很倾佩。
在长孙无忌看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唱歌,不是豁达是什么?
长孙无忌并不知道,郑子文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豁达,而是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