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如果不娶她,家族就要给我安排联姻了,那时候我想跑也跑不掉;第二,如果我娶了个能干的女人,家族里面有人会不放心的。就你婶婶这样的女人,他们还派间谍来潜伏了好多年,记得你十三岁那年搬走的佩妮阿姨吗,那就是家族的间谍,我知道的,但你婶婶不知道,还和她成了密友。”
这一次,林有德主动举杯,两人再次将杯中的酒精喝干。林正道似乎没有用纳米机械控制血液里的酒精浓度,这让他看起来已经半醉了。他借着酒劲对林有德说:“你啊,现在已经踏进了那个世界,很快你就会知道那个世界有多么的险恶,不,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才对。
“现在的人类大家族之间的纷争,有种回到中世纪的感觉,暗杀之类的手段司空见惯,毕竟人类的活动空间大幅度增加了。
“历史上每每人类的活动领域大幅度扩展,都会迎来一段法制弱化的时期,大航海时代就是如此,连续几百年,心狠手辣的冒险家们巧取豪夺,登上了社会的顶层,随后把各种肮脏的手段都带了进来。直到大航海时代开启四五百年后的一战前期,暗杀还是非常流行的表达政见的手段,每年都有高官被杀。”
林正道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林有德这个叔叔,对历史特别的痴迷,林有德对历史的兴趣基本都是从他那里来的。
“这只是大的方面,小一点的,你看美国——你知道美国吧?那个国家本来只是海边的一条,但是他们不断的向内陆扩张,尤其是在内战结束后那段拼命扩张的时期,整个西部法制就是个笑话。现在我们人类文明的状况就很类似西部扩张中的美国,胆大妄为的人能获得大量的利益,但一不小心就算死了。你老爸是个异类,胆大妄为,但是又心怀仁慈,像个骑士一样,你母亲也是温柔坚强的女性,他们两个太过耀眼,挡了很多人的道,所以他们死了。”
林有德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叔叔你知道我爸妈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呢,我可不是在保密原则限制下不告诉你,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我已经当农民了,你也住到了这里来。那时候你不太能适应你的纳米机械,所以可能记忆有些混乱。”
“不适应纳米机械?”林有德微微皱眉,“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没什么,是人类小孩的常见问题之一,脑部育不完全的时候不能妥善控制纳米机械,大概百分之十的人类儿童会有这样的问题,十岁左右就会自然痊愈。”
林有德“哦”了一声,而诺亚已经将相关的资料送进他脑海里。
【你这些资料哪里找的?】
【新郑州的官方数字图书馆。】
林有德撇了撇嘴,再次举起酒杯,因为处于沉思状态,所以他忘了跟林正道碰杯,不过林正道似乎也不在意这点。
之前林有德一直存在疑惑,按说爸妈应该是十年前死的,自己理应对那个时候的情况有清楚的记忆,但他遍寻大脑都没找到这些记忆,现在看来这就是那个“常见问题”的锅了。
【夏咏芝好像对小时候的事情有清楚的记忆。】
诺亚提醒了林有德一下。
确实,问问夏咏芝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
【要现在通讯么?】
【不了,】林有德立刻回应,【现在她应该也正忙着和家人团聚,明天再说吧。】
和诺亚对话的同时,林有德把酒满上,再次和林正道碰杯。
叔侄两人就这样一直喝到深夜。
等喝尽兴了,林有德回到三楼,紧接着楼下就传来了林正道和他老婆吵架的声音,看来那个凶婆娘不敢动林有德,就把火气撒到了林正道头上。
林有德跟叔叔说了声抱歉,就不再关注二楼的事情。他打开客房的门确认了一下芙蕾雅的状况,公主睡得死死的。林有德觉得让芙蕾雅就这样穿着这个裙子睡不太好,明天她可能会身体酸痛或者落枕什么的,就让诺亚动手给芙蕾雅换衣服。
【换完记得给她盖被子。弄完到我房间来,吃的给你准备好了。】
【哦。】
林有德说完就关上了门,对门内正在放送的福利不闻不问,径直进入旁边小胖子的房间。
很快诺亚也跟过来了。
林有德一边看诺亚吧唧吧唧的吃东西,一边整理着思绪。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深夜两点,楼下的吵架早就结束,大宅里除了林有德之外的人都沉入了梦乡。
林有德也决定睡觉,这时候夏咏芝的通讯来了。
“嘿,还亮着灯的那个屋是你的屋子吧,开窗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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