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之后,边上有人捧着个木盆过来,董创喜晃悠悠的在里面洗了把脸,才颤着声音问道:
“都睡着了吗?”
“回老爷的
话,都睡着了,小的挨个屋都问过了!”
“抓,抓,都捆起来!!!”
董创喜几乎是大着舌头说了这几句话,答话那人连忙一躬身,匆忙跑出去了,不多时,大门洞开,许多锦衣卫打扮的汉子一拥而入。
第二天正午太阳升起很高时候,过来赴宴的海盗们才醒了过来,酒色实在是耗责太大,都要睡足了。
醒来一看,身边的女人不见,却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更有穿着飞鱼服的汉子拿刀远远站着,到了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心中冰凉一片,有些人更是破口大骂,骂那董创喜不得好死。
分驻山东锦衣卫千户董创喜却走到下午才出现在众人面前,来了之后,只当没听见众人的喝骂,挑了各伙的人最要紧最亲近的一共十个,却是松了绑,有气无力的说道:
“放你们回去,有件事却和你们说,天津卫那边有人要使唤船的海上人,催的急了,咱才出这个主意,送到天津卫去也不是什么坏事,没准还有个清白出身,要是不信咱的话,明日就要押到天津卫去,你们可以派人跟着。”
事情到了这个局面,谁还会信,董创喜却还有气无力的继续说道:
“今后收货的价钱加二分,也回去和你们当家的说,手里有使唤船又不安心做那没本钱买卖的人,尽管找本官这边,有官家要呢!“
被放走的那几个人虽然不信,可要走却不会留,都是抓紧的跑了出去,董创喜昨日劝酒却是喝多了,被风一吹,又是要吐,可肚子里干千净净,干呕了一阵,不过吐了点黄水,身边仆役过去扶,却被他推开,在那里咬牙骂道:
“都是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要是你们有王通手下的本事,本官又何必花钱买酒找女人,先把这些杂碎灌稍了才能抓人,这一下子就要花了四百多两银子,今后还不知道要有怎么样的麻烦……”
边上的锦衣卫兵卒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董创喜急着要抓人,可手下兵卒不堪用,却只能用了这等花钱的法子。
董创喜咒骂了一阵,又是开口连声说道:
“快些送去天津卫,这王通好狠辣的手段,不答应他做事,居然要把吴家人放出来,贼厮鸟,这到底是官还是贼!!”
登州府、莱州府的海盗和绿林人物在十月间都是被惊动了,有那火爆脾气的就要领人去找董创喜,不过细想却也不对,若是撕破脸抓人邀功,怎么也不会把人放回来,还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
倒是有些老成的去问正在活动的吴大,吴大虽然巴不得别人去找董创喜的麻烦,可王通的事情他却不敢耽误,少不得解释了两句,吴大和董创喜势不两立,这个众人皆知,他都这么说,众人都是信的,这怒火又是去了几分。
济南府那边也有消息过来,说是董创喜着人把抓来的兄弟们都向天津卫送去了,没有什么加害拷打,听到这个消息,众人更是放心,又那放心不下的,就安排人跟着,一路到了天津卫看了结果才回返。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十月的京师,内阁辅张居正的府邸,内阁大学士兵部尚书张四维正在书房中,张居正坐在:
“子维,戚元敬有封信来,信中所言可做,兵部去操持下吧!”
子维是张四维的字,元敬是戚继光的字,他们二人都是张居正的亲信,张四维听张居正这般说,连忙上前接了信,站在那里看了,嘴角却不自觉的泛起笑容来,看完信恭恭敬敬还回去,肃声说道:
“请阁老放心,下官这就去办。
御马监到十月,最忙碌的活计就是各处皇庄皇店,一年到底,他们就要准备供奉,核销帐目,掌印、监督、提督三位太监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提督太监孙海少不得每日间看着帐目,听掌司的宦官禀报,十月十六这天,正忙碌间,却有小宦官跑进来禀报道:
“孙公公,兵部那边问今年禁军出京演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