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家的宅子,就是刚才巷口第一家。”
戴裕彬眼噙热泪,对拉克申等人唏嘘叹道:“先父小楼公……病逝之际再三叮嘱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夺回故居,那里可是我戴家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呀。而今自家的祖居近在咫尺,却仍远如天涯,我还是不得而入。”
拉克申劝解道:“不要伤心了,如果咱们大计能够成功,还是有机会重新杀回来的。”
戴裕彬凄然道:“可到那时,我家祖宅也要变成一片废墟了。”
希日巴日不耐烦地推开他道:“安答,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婆婆妈妈的,祖宅烧了,再盖一座大一倍、阔一倍的不就成了?”
说完又转向拉克申,问道:“叫你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
拉克申在夏浔和西门庆面前那种憨直忠厚、毫无心机的模样全不见了,眸中满是精明的神色,一见希日巴日动问,拉克申忙道:“大人放心,我分别在七处铁匠铺进行订制,他们根本不知道小人订制的东西是飞爪和抓地靴,这都需要拿回来后咱们自己进行组装。皮衣皮裤和绳索,也都购置齐了,随时可用。”
希日巴日点点头,又道:“这件事还要用到你那小妹子,你和她说过咱们的计划了么?”
拉克申道:“她年纪小不懂事,我怕她早早知道了会露出什么马脚,所以有关计划的一切全都没有告诉她呢。不过大人放心,妹妹与我相依为命,感情甚好,到时候我只要告诉她怎么做,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希日巴日欣然笑道:“好,那就好,这件事还真离不了她的帮助呢。你妹妹叫什么来着?喔,托娅,我记得是叫托娅吧?”
拉克申道:“是,我妹子叫娜仁托娅。”
“是啊是啊,娜仁托娅,我八年前见过她一面,那时还是个羞涩的小丫头呢,就已长得很俊了,现在一定出落得更漂亮了吧?”
拉克申自豪地道:“是,燕王府的宫女就没有长得难看的,可是在那些宫女里边,我那小妹也是一朵水灵灵的鲜花儿。”
希日巴日哈哈笑道:“好,这件大事成功了,大汗一定封为我王,到时候,你妹子少不了一个王妃的位子。”
拉克申又惊又喜,连忙道:“多谢大人。”
其他的人听了纷纷凑趣,向这对刚刚结了亲的人道贺道喜,嘈杂纷乱了一阵儿,希日巴日道:“这么多人住在你这小店里,太乍眼了。还有地方没有,最好是分开安置,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咱们再集合起来,潜入燕王府。”
拉克申笑道:“有地方,有地方,这个地方只是小人用来联络交易的地方,原就不在这里长住的,一会儿我就把兄弟们分别安置好。”
“那个拉克申把那些蒙人接去了他的地方,然后又分别送到了几个地方进行安顿,只留下了那个生病的老人和另一个人。”
夏浔和西门庆去见了谢传忠,拜托他尽管开始利用他的交易渠道付货物,回到悦来客栈一个多时辰后,彭梓祺也赶来了,把她看到的和眼线告诉她的消息说给夏浔听。
夏浔道:“慢,送下的那个蒙人叫什么名字,可是那个姓戴的汉人?”
彭梓祺道:“名字不知道,不过不是他。”
夏浔睨了西门庆一眼,西门庆嘴硬道:“也许他儿子另有要事,所以拜托别人照顾……”说到这儿,也自知这理由太过牵强,不禁嘿嘿一笑。
彭梓祺又道:“我一路跟着他,记下了他安顿那些人的地方,然后就见他又去了铁匠铺。奇怪的是,他去的不止一家铁匠铺,鬼鬼祟祟的拿回来许多东西,我继续跟着他,叫我家的那些本地朋友去查他到过的铺子,结果我跟着他转悠了半个北平城,最后现他还去了一趟燕王府,跟几个采买蔬菜回去的小内侍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就回了他的小皮货店。”
“燕王府?”
夏浔和西门庆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燕王府?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最头痛的就是牵涉到什么权贵人物,如果是凤子龙孙,那更是叫人头痛了。这人鬼鬼祟祟的,天知道他是在图谋燕王府,还是和燕王府有瓜葛?不弄明白这一点,糊里糊涂的就乱插手,弄不好人头掉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时候,门外有人说了几句什么,夏浔和西门庆没听清,那声音既像唱,又像说,口音含含糊糊,彭梓祺听了却马上站起来道:“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夏浔和西门庆静坐相候,不一会儿,彭梓祺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捧东西,往桌上一放,叮叮当当一阵响,竟是一堆大小不一的铁勾铁箍铁钉铁片儿,西门庆奇道:“这是甚么?”
彭梓祺道:“这,就是拉克申分别在七家铁匠铺里订制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