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为了一个枢纽牺牲太多人,让她们回来吧。”弥的表情很平淡“回来之前,毁了那里,包括来往运输线。”
巴吉尔微微皱起眉“要毁掉运输线的话,政府……”
“如果那些吃税的有用,意大利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了。时间来得及的话,让安纸留点惊喜在那里吧。”弥放下水杯,撑着椅子站起来,走到办公室的书架边看着上面的书。大多都是新书,各国的原版语言书籍,有诗歌,有历史,有出名的小说著作,甚至还有晦涩难懂的心理学论文“那里的人,也不必给白兰留下。”
弥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完全崭新的书籍,听见自己出声音。
身后巴吉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一时间很安静。但这样的寂静只维持了一会儿,弥听见巴吉尔朝安纸那边的人转达她的命令,青年温和的声线,显得有些生涩。
弥捏紧了书脊,感觉到有一种无言的狂躁涌上来。
她宁愿自己是一个人呆在这里,宁愿自己一个人,也不要与纲吉那么相似的巴吉尔保护她。她做的这些事,手上沾上的无辜之人的鲜血,把自己的痛苦毫无顾及的以报复的名义加诸在别人身上时的模样,她残忍又疯狂的样子,被看得清清楚楚。
弥可以告诉自己,告诉每一个人,在铲除白兰时,必不可免的会连累到其他人。
可她没办法装作自己看不见巴吉尔的眼神。
只要想到纲吉也会对这样的她露出陌生又不知所措的眼神,那副带着稍许抗拒的表情,心里的疯狂和悲哀就会再次膨胀起来,伙同着清醒而浸满了恨意的理智,做出以鲜血落幕的抗击。
控制不住了。
应该说早就已经控制不住了。
在她还未冠上泽田的姓氏嫁与纲吉之前。
在她还不曾有勇气拿起手边的刀之前。
在她遇上姐姐们之前。
“……我要那个女孩。”巴吉尔听见原本以为正在看书的弥出声,他还来得及反问,就看见弥飞快转过身,手指点在地图上。她话说得急促,不同于平常清淡的样子,像犯了毒、瘾的瘾君子,抑制不住地渴求那令人欢欣愉悦的毒“今天晚上,让一号机动队去截开密鲁菲奥雷在西西里东西的战略防线,安纸带人去围攻他们的三号基地。”
“今天晚上……”弥的手指停在还停在地图上,指尖微微嵌入“……我要看见那个蓝头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
“是不是太匆忙了,夫人?”巴吉尔一愣,没跟上弥的思路。
“按这些日子的动静来看,铃兰不会在那个基地停留太久。”弥的眼睛看着地图上的那一块地方,黑眸深重,却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笑容来“让安纸把她带回来,哪怕带回她的一部分也好。”
弥笑着看向了巴吉尔“有了铃兰,下一个就是石榴,然后桔梗。”她嘴角的笑容依旧天真甜美,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这样的话,就只剩白兰了。”
仿佛这样的构想都足以让她高兴不已,巴吉尔看着弥眯着眼睛笑起来。
在任由那股憎恨在她的脑袋里尽情肆虐的时候,弥在空白而恍惚中忽然记起了一些零碎在脑海深处的片段。她抽回了自己按在地图上的手,神经质地抚摸自己的手背。她看见晃眼的日光和白色的纸鸢,还有似乎是要拥抱她的天空。
弥想不起更多的东西了。
可她觉得这点就足够了。
那时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子,带着黑色的面具,缎带似的黑色长随风飘扬。她漂浮在空中,问失去对这个世界的所有勇气的她,然后在她手上烙下了一个滚烫的烙印,转眼间让她的记忆沉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
‘我给你我的希望’
‘你给我你的灵魂’
‘以魔女的名义,契约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