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们……你们是来救我们走的?”瑟瑟缩缩的中年女农奴抖着身子,远远地又能听见马尔科姆的怒吼。这家伙已经在射第七根箭了。
“是吧……又不是吧……”对着这样的弱者还要斟酌词句,免得伤害到让出身新军的向导很无奈。“我们人手不够,只够把你们解救出来,和给你们足够的粮秣。逃难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士兵说出的一句很愧疚的话,在农奴们听来不亚于上神的关怀。女性居多的队伍就这样一瘸一拐地走到蜗居平房外,后院里早早立起了一口锅,煮着面粉糊糊。味道算不上香,只不过是面粉和压缩干粮特有的味道而已。
士兵们把自己身上第二天和第三天的压缩干粮份额都丢进了锅里。反正运输机凌晨之前还能来一趟,说不定还会投点好东西呢。
“出够气了吗?”射了十支风魔法加成过的箭的马尔科姆终于累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这里是他的故乡,没想到这大半年就成了这幅模样。物是人非,亲友颠沛流离,今天痛惩罪人又怎么能够抚平那点儿仇恨呢?“你这样射箭处决也不是办法啊。休息一下吧。”谭石坚就像挚友一般,轻轻拍了拍马尔科姆的肩。
百人队长的副手在被突击审讯倒豆子之后已经拖进了地窖,其他的俘虏也被一个个堆叠在地窖里——挖坑埋太费时间和人力,放在地上用火烧很容易引起其他据点的注意,他们将被丢进地窖,一燃烧火箭加上柴火解决掉——当然地窖也废了,不过这总比过早暴露行踪和放着尸体在外面碍眼要好。
单兵的纵火火箭很快在地窖墙上爆开,射者前面的两个士兵立刻推上用石板做成的地窖门,同时拿着花园里搬来的石条凳把门彻底堵上。
除了庄园一角偏热的地方,一切都恢复了宁静。农奴们伴着少许啜泣,喝着一人一碗的糊糊。
“你们要留在此地,或是往哪个方向逃难都与我们无关。奉埃尔塔皇帝多尼瓦的命令来解救你们,这就是我们的任务。”
喝了一碗糊糊的一排农奴们站出队列,把碗交给下一排人。农庄里搜罗来的餐具也不算多,天知道这群奴隶平时是用什么吃饭的,食槽么?光是想想就觉得很不可思议了啊。
“我们通过特殊的手段来到敌人后方,因此回去也没有办法带你们回去。当然你们可以选择遁入乡野,也可以选择拿起武器和被我们削弱实力的戡乱军作战,我军不会替你们做出选择……只不过,明天这里将被彻底烧毁……”
没几个人在听。面粉的香气比马尔科姆的演讲更加吸引人,这就是饥饿的力量。尽管糊糊里没有多少盐,也不甜,但是对于饿惯了只能吃糠和粗粮的人来说这就是无上的美味。
“不管这么多了,我们撤!”谭石坚也不管什么糊糊了,今晚顺利清除了这一个据点就很足够,同时在外侧巡逻的三个班早就把魔粉作物的位置标的清楚,明早就会有空军或是海航的战机来丢下精准的火海。“回第一集结点!”
看着最后一排农奴喝到大锅见底,最后一名士兵扛起他的步枪快步隐进了夜色。几个农奴想追上,但是那些黑绿色的制服隐进田地之后几个弯就再也看不见了。比起把他们带回西埃尔塔,这些神兵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接收补给和睡觉。
灌木丛间几盏红外信标灯以肉眼看不到的光线斜射进空中。此时,电子表的时间准确地跳到22:00。
“到了么?”
“这又不是高铁。飞机总是有些延迟……嘘,你听,他们来了。”
云层之间的缝隙漏出的月光似乎被什么遮挡了一般,黑色机身迅速下降高度,航行灯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