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急救药品还是管够的。
至于大出血,休克之类,好歹也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素材——这类伤员在埃尔塔陆军里几乎没有,而在对面的魔枪队里出现了不少。
这也难怪。埃尔塔陆军的士兵基本轻伤在前线军医稍微包扎之后就能保证不下火线或者自行返回,以至于阵亡的比重伤的还要多。
“滴,滴,滴……滴——”
就在赵雷刚把埃尔塔陆军战士的腹腔修补上之后,隔着几台都能听到的急促的滴滴声又逐渐变成长鸣——不用说,这响声又宣告了一个魔枪队俘虏的生命终结。
“怎么样?出了什么问题?”赵雷褪去乳胶手套,很平和地走来向他的另一组垂头丧气的学生询问情况。
“没救活,死了。”主持手术的提拉尔耷拉着头。医者毕竟仁心,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对生命逝去的惋惜和没能挽救生命的内疚都是对医生良心的重大拷问。
“全麻手术失败?”赵雷也不问情况,独自翻起病历。“肝破裂,胰子腺损伤,胃穿孔,十二指肠穿孔,膈肌破裂,双侧血气胸,失血性休克……哎,得了,你们还真是碰上一个命硬又难度大的。”
“太难了。”眼泪在提拉尔的眼眶里打转。“从收治到送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的生命力是很顽强,可是……”
赵雷放下病历,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这要换成我们一样很难。整理下情绪,去做下一个手术吧。这不怪你,以你们现在的水平要驾驭这种伤员实在是过难了。”
“……好的,赵老师。”
蛐蛐腹腔修补,对于一个国内名牌医科大学毕业,而且干过十年左右大型军医院外科医生的赵雷来说不算难——他用了十五分钟出头就把这台手术完美搞定。
取出一副新的乳胶手套,他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开始走向下一个手术台。
“症状?”
“中间威力弹的贯通伤,心率104,血压110/85,患者呼吸困难!”
“x光结果呢?”
“左侧血胸,右侧正常。”
“还有吗?”
“已经用食指检查了患者弹道,没有通过心脏和动静脉!”
“对策?”
“已经开始引流,引流完毕后即开始手术!”
“很好很好,贾皮蒙斯金,你的能力已经足以驾驭这样一般的外科手术。但是不要骄傲,提拉尔那边刚刚经过了一个大挑战,你要做好像他一样接受挫折的准备。你的每一刀都要万分谨慎,切切牢记你是在干什么。”
赵雷的背后,那块刚刚宣布手术失败的手术台旁正走来几位护士。她们麻利地把遗体连同床单换到担架上,又悄无声息地抬走——这一幕在今天已经出现多次,即使是神经敏感的女孩子对此都已经麻木。
其中一位护士明显带着不一样的袖标,她看着护士把医疗器械和担架推车都稳妥地送出帐篷,才朝赵雷走了过来。
“王团长让我来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什么缺少的物品器械,后方立刻用飞机送过来,就这一次机会哦。”
“没有,”赵雷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三个团的野战医院为两个团不到的人服务,这要是还不够就见了鬼了。不过,人才倒是缺了点。”
说完这句话,赵雷又指了指帐篷的门方向。“要是刚刚给我来几个医学院的学生,这个俘虏或许就能救回来。”
“又抱怨新手受教育不足啊?没错啊,他们是比不上我们国内那些义务教育的成品。但是半年时间又能教出什么呢?”护士长指了指正在排除血气肺的贾皮蒙斯金,“你要想想,就算你手把手地教半年,能教出胜任一般外科手术的人才就已经足够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