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正午,辛辣的硝烟遮天蔽日,几乎包围了加西亚城。
“告诉你们连长!再把130弹药送成122弹药,我立马撤他的职!让他看准这些木箱上到底写的啥!”在加西亚南侧炮兵阵地上,亲自到达一线与炮兵一齐观战的炮兵营长对着前来送弹药签字的小兵狂吼。眼看着手里的家伙要断了粮,他怎么能不着急呢。
构成他手下这个营主力的五九式130加榴炮在国内早就不是近3000门装备量的师-军一级火力支援利器,而是纷纷出口,封存,到各军院校和工科院校成为教材,还有的直接回炉重铸。他们的师一级炮兵支援地位则被新加入部队的155履带式/卡车式自行榴弹炮所取代。
苏式口径除却122榴弹炮得以在自行平台上得以浴火重生之外,各种152口径的榴弹炮也在逐渐凋零。然而在埃尔塔防御战的滚滚天雷之后,它们这一次又将大放异彩。
当多尼瓦云淡风轻地在那一纸意见书上签字之后,几乎全是西征军和他们爪牙的加西亚城之命运就已经被下了最后的病危通知书。
主治医师意见:预后不良。
烧了一大半,犹如人掩盖起来的疮疤一样被高墙围起来的城区;从一开始破破烂烂直到没有人愿意修缮,逐渐被蛀虫享用了一个夏天直到倒塌的木屋;少有人愿意运出的垃圾堆积成山;这样的加西亚城比起以前那个肮脏的巨人来说,只能是一坨肮脏的腐肉——不如拆了干净。
宋朝的行在于宋元遭灾多次,到明初时连旧址都不见影踪。明初和民国的南京自然是不必多说,就连清末和北洋的帝都/北平也连续遭了多次天灾**。国家一旦弱小,遭灾的总会是都。现在不要说把埃尔塔的原帝都加西亚拆了重建,在国内讨论着迁都的声音都不在少数。
所以多尼瓦很痛快地便同意了这个围三阙一的作战计划——倒不如说他是求之不得。事到如今连盾城的城堡都不在乎的他,更是对原先让自己有心理阴影的加西亚城皇宫城堡嗤之以鼻。
在他的心目中,下一次看到的加西亚最好能像魔都一样繁华,不要带哪怕一点的埃尔塔元素——顶好还能按照他的意思,在城中央立一座尖塔让他安稳地住着好了。
但是当多尼瓦也一起和埃尔塔陆军各指战员站立在前线观摩炮兵们作战的时候,他却开始动摇,签字时的果断和坚决完全不见踪影。
像是摔罐头一样的轻细声音,是各步兵营下属炮兵连操纵的五六式85加农炮。出膛口时长啸一声,连带驻锄按压的土方迸出巨响的是五九式130加农炮。两个低沉和厚重不相上下的则是六六式152加榴炮和八三式122榴弹炮。
加西亚城的北,南,西三个方向上从几公里到十几公里的距离上炮兵阵地密布,层次分明。火炮进入稳定射速之后好像弹药不要钱一样对着加西亚城连续轰击。
远处的加西亚城内火光四散,大炮兵沙文主义啃食着这坨还有生命的腐肉……这样毁灭的力量看得多尼瓦和他麾下的干将,还有一干埃尔塔魔法协会的能人们一阵阵心悸。
连不是第一次目睹死亡暴风雨的普朗西斯站在那“绿色的魔杖”不远处都看得浑身抖。他有理由高度怀疑:那些埃尔塔人副炮手真的懂得他们在做什么嘛?
透过普朗西斯手里握着的玻璃真空茶杯,他只看到那些光着膀子的埃尔塔人从弹药箱里取出热水瓶一般大的弹丸,待到炮闩吐出滚烫的弹壳之后再把弹丸塞入炮闩,随即在统一的口号下拉动某个把手——如此往复,只像是门东市各大工地上劳作的工人在挥舞大锤一般平常。
当中某一弹丸带着撕碎声音的威势腾空而起,在云层上划出完美的抛物线之后一头砸在了十几公里外的加西亚城内,直接把一栋二层的贫民木屋炸成了碎片。
“这批三轮打完,二连准备更换射击诸元!”
“收到!”
包括依旧无改装的五九式坦克和85加农炮轰击的是坚固的加西亚城墙,而重炮则在一点一点往城中心延伸火力。
如果西征军愿意从乌龟壳当中探身出来,向东逃窜那自然是最好——他们既可免除了性命之忧,埃尔塔在战后重建又多了好多不用考虑成本的劳工。
这就是老祖宗考虑“围三阙一,虚留生路”的相似前提——用尽量少的代价干掉已经被彻底包围在乌龟壳内的敌军,先就要三面包围留出一条任其逃窜的生路。
那如果西征军不愿出来怎么办?没事儿。152榴弹早晚会把加西亚皇宫,内政院,原魔法学院等地的坚硬石墙或是天花板一个一个凿开,届时试问西征军诸君还有何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