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申诉的冤情,一共就这些了吗?”
多尼瓦淡定地坐在会客厅的主席,抬手看了看手表和手中的记事本。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一遍之后他还有时间去做日程表上其他的事情。
“是的,陛下。”鲍威特已经从刚走进盾城临时行宫的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又变回了那个天大委屈的良民样子,“还斗胆有请陛下为我做主啊!”
“嗯,其一是他们‘捏造’地契,以此把你房屋内的合法赔偿面积缩小了一半还多?嗯,鲍威特,你只要回答对与不对就行,不对我会另外让你补充。”多尼瓦完全不理会鲍威特的煽情表述,自顾自地低头在记事本上开始整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鲍威特刚想张嘴,到了喉咙的话就凝结成了一个简短的单词。潜意识一直敲打着他,他现在面对的可是一国之君,可怠慢不得。
“是。”
多尼瓦在笔记本上填了几笔,又转头问道:“其二就是测量员对你粗暴对待,早有预谋多人一齐上,逼你在协议上签字?”
“是。”
“那么,最后是他们不顾你有印染产业的考虑,要把整个河上的屋子拆除而不给你补偿?”
“是这样的,陛下。”鲍威特听着多尼瓦皇帝的总结,不由得鼻子一酸。
多尼瓦把笔插上笔记本,随即起身轻声对着也站起来的鲍威特吩咐道:“这件事会得到处理的,在这之前你还是回到家里安心地过日子去吧。”
“……”鲍威特眼眶已经被泪打湿,还没说出话来就看到卫兵向他做了“请”的手势。
“把临时市政厅的主官给我叫来。”走出了会客厅,多尼瓦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宣人觐见。
“陛下,真的要立刻做出决断么?”听到命令带着火气的普朗西斯不得不追问了一句。
“嗯,现在事情尚未清楚。我也知道鲍威特所说是一面之言,断不能信。算了,我还是先去找政务顾问询问一下这事情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吧。”
“嗯,这么说吧。”简单地陈述了问题之后,电话对面传来了多尼瓦熟悉的声音。“这个问题,根据我们的推测应该不是个例。换句话说,大多数情况下这并不是‘冤情’。”
“不是冤情?”多尼瓦疑惑顿生。按鲍威特的说法,他的染坊一下子就缩水成了居家住宅,这还不是冤情?有点夸张了啊。
“嗯,但是我只能做出推断,不能给陛下下结论。但是这毕竟是陛下亲自过问的事情,那我今晚就应该能带人亲自前往盾城开始实地调查,还请陛下放心。”
“也好。”多尼瓦在内心给这件事定下的解决期限是一周,中国人不管在这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最起码他们的高效还是很让自己满意的。“那就有劳先生您走一遭了。”
一挂电话,这边的政务席顾问就按着太阳穴拿出了手机。“我是赵顾问,对,没错,是大事,立刻从你们局子里抽调一个精干些的,有侦办经验的埃尔塔人。对,不管是防谍,还是干警,我只要最好的。什么事?什么事你不必问,我现在都搞不清楚什么事。对,对,今晚。晚上七点之前跟我联系,我专车去接。嗯,这样。”
埃尔塔事,埃尔塔办。赵顾问按着疼的太阳穴,默念起他的办事原则。听完多尼瓦这一叙述,他对这件事已经八成有了底。
要么是又有人偷偷摸摸地搞经济犯罪,不是索贿就是勒索;要么就是这人气不过,想要强行用这种手段扭转对他不利的规定。这两者可能性大概各占五五。
勒索不成?正好交给未来埃尔塔公安系统里的人来练练手。如果不是测量与拆迁出的问题,那么更不能用中国人的名义去解决问题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立好的圣旨都要斤斤计较,这种扯皮哭穷堂上打滚的事情不仅谁碰谁麻烦,还不免让输家觉得自己是被外来人偏袒。
所以怎么处理这一件埃尔塔帝国皇帝钦点办的鸡毛蒜皮还真他喵的是一门艺术。“帮我准备一辆车,什么都行,能开到盾城带四个以上的座位就可以。急用。”在细细地把这事一条一条理顺之前,他先申请了一辆车。
车从门东市政府大楼开出,没过几档不到一根烟的时间就开到了公安局正门,传达室岗亭前早有一年轻埃尔塔人和一老干警着笔挺制服前后站立。
“嗯,老赵我不多说了,就简单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加西亚零零漆,之前做过防谍和治安警,户籍警,还曾经在军中服役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