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要误会了。︾,哎,别把我们北美联邦中央情报局盲目妖魔化嘛。我们可是无时不刻要争取预算,和北美联邦国家安全局那群纸上谈兵的废物,还有北美联邦调查局那群伸手过长的司法狗竞争的嘛。”
雪茄的烟雾好像从未散去,燃烧殆尽的雪茄很快就会有剪去尾巴的新替代者。
“为什么我们要支持你们这么做?赵海洋先生,我要是列举一大堆的空话屁话,什么北美联邦需要重新掌握资本世界,希望中国退出地球上的竞争,疲惫于大国金融战什么的你会相信么?我们这么想了,所以我们这么做了,就是这么简单。”
“你若不相信,大可以拉开门迈开步子离开香格里拉大酒店,去别的地方散散心,我们绝不阻挠。真的,对于异世界的一切我们没有兴趣,我的话就搁这儿了。”
夜上华灯初满的狮城,有两个人稳稳地抓住了魔鬼伸出的援手。
“叮咚——咚咚咚。”
这前一声门铃声差点把刚关上抽屉的韩德尚吓得出了魂,不过片刻之后他听到了后面的三声敲门声之后才安下了心,把居室门虚掩之后轻身走到健身俱乐部的玻璃门前。
“是你啊。”
门外正是提着两个餐盒的门东市化学教学课题组成员,原中学教师,埃尔塔惨案幸存者之一王利群。
“怎么,又来我这里借光?”韩德尚稍事镇定之后的表情和动作几乎都不留痕迹。
“年轻人的话题我跟不上。”王利群也不多说话,一手握着两个餐盒袋子的耳朵就开始脱鞋。“你房里今天有空间吧?”
“你来了,我怎么能不留空间呢?这说的什么话?”韩德尚咧开嘴笑了。“要不要我去下面整两罐啤酒上来,你帮我看着门?”
“在我包两边的网格里。”王利群手指了指自己的双肩背包,“知道你好这口。包里还有花生。”
韩德尚从房间里抬出了一张折叠桌和两个折叠马扎,两个有难言之隐的男人就坐在桌前开始拆盒子,码盘子。
“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么?”
“异界开拓一周年。”韩德尚头也不抬地开始回答。
一年前的五月,异世界的大门不友善地向地球上的某条高速公路敞开了。
对于在门东市绝大多数的埃尔塔人,和传送门另一边的几乎所有人类而言,传送门的出现从根本上改善了两者的生活和认知水平,这一日当然值得大张旗鼓地去庆祝。
但对于另一小撮人而言,这一天对于他们而言是永恒的受难日。
“另一边有给遇难者家属准备纪念仪式么?”
“有啊。”王利群拿出了手机指着上面的短信息,“在仪式上还把我俩说成是‘以德报怨’的典型倍加赞扬,据说恶心到了不少人呐。”
“真特么恶心!管这件事的狗官儿是脑袋长了圣母癌了吗?”韩德尚说到这里,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眶当中好像又要冒出火来。
“你就省点儿心吧。反正再怎么恶心,现在报纸也好,网站也好,整版整版地都是东南沿海的消息。平常人根本看不到,也记不得明天是什么日子。”王利群淡定地把手机收进裤袋,用生无可恋的话语抚平了韩德尚的怒火。
二人所处的健身俱乐部与外面的繁华街景,只隔了一面薄薄的双面玻璃窗。而玻璃窗内外的温度,却好似隔了一个次元。
外面埃尔塔人们自然有理由欢庆这值得纪念的一天,在这一年当中新世纪和新生活随着传送门的开启而一同到来,虽然经过了些曲折和磨难——妈蛋这就更值得庆祝了!来得曲折的胜利远比来得顺利的胜利更有纪念意义,很多埃尔塔人走在街上看着条幅都能流出自内心的热泪。
但欢庆的歌声和喊声越热烈,对于这里对面而坐的二人而言就越煎熬。庆祝活动早就不止于埃尔塔人,而是扩散到了中方工作人员当中去——各单位今天都早早下班,用聚餐和其他方式来体现自己在一年时间当中的丰功伟绩……至于明天,那是公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