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如研究员约翰逊所说,辉瑞也好,北美联邦官面也罢,最终都接触不到什么该死的核心细节——要说两者有什么不同的话,前者是心甘情愿,甚至满心欢喜地接受这个事实,而后者则是无计可施。
“今后这个实验室提出的专利就要在大陆申请专利了。”大洋对岸的国务卿瞥了一眼简报,倒吸一口凉气之后才吐出一句话。
“那国务卿先生……您对这次中方转让的技术细节没有什么兴趣么?”
“兴趣?我的兴趣只在于你们没能破解头颅的秘密上。”国务卿的眼神立刻朝着北美联邦国立卫生研究院的副院长射去。“这么大的文件,甚至还有创伤恢复过程的高速摄像,你们居然没能找出一丁点有用的信息?”
“这,这只能确认那个所谓的‘现世神’不是神棍伪装的假货而已。”国立卫生研究院的副院长有些语无伦次,但他确实也无计可施——特大制药企业接连用高薪厚酬从研究院挖走最新的人才,现在的国立卫生研究院早就不是几十年前那个靠着海军背景便能叱咤风云引领科研潮流的香饽饽;
其次,对于头颅资料的研究无论是从哪个方向都只能得到一个结论:除却变态的恢复能力之外,现世神与人类无异。
这对于北美联邦的科学家来说几乎是不可接受,也不能上报的:谁也不知道这到底还能被另外的研究小组扒出什么猛料,那么在此之前就只能继续埋头研究,而不是乖乖承认拱手相让——
这就很尴尬了。
本该是一个月就能结题的项目,在大陆的东南战事彻底平定之后都未能得出一个对外公开的结论。国立卫生研究院一点一点失去了主动权,最后只能乖乖地在国务院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
“这句话你留着去和国会那群泥鳅说。”国务卿没好气地把话塞回去,“我信不信没用,他们信不信才是最大的问题。我又决定不了,更审议不了下一财年的预算。”
现在的北美联邦早就不是那个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能把剩余物资随便施舍给欧陆国家的怪物。欧陆重建要建材,要食品,要日用品,要轻工业制品,要工程机械,这些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北美联邦完全可以一肩力挑,现在呢?援助列表上百分之九十的器械,产品都只能靠外购。
向哪里买呢?不言而喻。全世界依旧保持着秩序的工业圈就只有两个:北美和东亚。
外购当然不能全靠印军票继续摊低成本,那怎么办?当然是让代表着各派利益的国会参议院众议院的各位选手们撸袖子下场,为了个小数点撕个你死我活。
今天保守派与航空系不愿意引进中国技术和工程队修高铁以增加就业,吸引投资,拉高沿途的经济指数,那么在明天,昨天被按下去的亲华派和新经济学说支持者们就要用行动来堵截对方的提案;当然,所有的斗争都基于一个前提——钱不够花。
“现在不管政客也好,公众也罢,都对我们在台海噤声非常不满,并认为这是我们换来现世神研究权的代价。”国务卿背过手去,一字一顿地补充道。“你们若不能拿到让公众能够信服的答案和结论,那么在下个财年不要说你们,就算是公众卫生署的经费都可能被裁减。你也知道的,现如今联邦政府左支右拙,没有那么多钱赡养打哈哈的废物。”
“我们的国家以科研为立国之本,不可能削减我们的经费!”副院长好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突然对着国务卿大声喊道。“难道我们对永生所做的努力,还不如去剥削同是文明世界的欧陆来得重要吗?”
“好好想一想,老伙计。”国务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开导道:“你得想想,帮我们的欧陆朋友恢复秩序那只是顺带,以退为进,明白这意思吗?欧陆大混乱的两大推手,坚持突厥和瓦哈比的两个傻蛋儿早晚会亲自跳出来,带着他们安拉的徒子徒孙与我们为敌。精神可嘉,不过胜利就只会是我们的。到那时候,半个世界都会在我们的控制之下!靠着石油,靠着文明世界的向心支持,我们还需要怕从中国人那里搞不出点儿有关于永生的秘密?不要太天真太任性了,我的朋友。是时候从你们的研究所里走出来,来看看这变化的世界啦。”
“不管怎么说,我对这种一时间削减科研部门经费的行为异常不满,国务卿先生。您得明白,科研部门需要钱来养研究员,养护研究室的设备,而不是让他们吃无薪假……我们已经被制药企业,甚至被大洋对岸的邪马台挖掉了不少的科研人员,现在已经够糟了!我们难道还能继续‘冬眠’,继续让我们的科研血液流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