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背囊之后,吴荻檀的行进计划就失去了他原本把握得极其精准的规律……
既然野外宿营已经完全不可能,吴荻檀就只能在两个城镇之间尽力行进。无论距离多长,他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抵达下一个落脚点,否则就会有再度被洗劫一空,亦或是葬身兽口的可能——这可能性还不小。
革命可不是玩命,可吴荻檀却好像已经别无选择。屋檐外面正在下着浓烈的雨夹雪,如果现在就贸然出的话,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怕是要遭殃——雨衣和绑腿都在行囊里,所以现在的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可能战胜泥泞。
在某栋房屋的周边盘桓了许久,吴荻檀这还是踏出了向北的第一步,从避雨的屋檐下探出了身……反正按他估计,下一个城镇的旅店也会有御寒烤衣用的火炉,晚上到那里去花两个小钱入住再烤干衣服便是。
其实比起自己的衣服,他更关心的是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赵佳音。她估计在这最恶心的雨夹雪天里会待在原地不行动吧?而根据距离估计,她可能就在下一个城镇的旅馆里好好地等着失散的自己……
心满意足的吴荻檀踏上了死亡之路。而在数十公里之外,赵佳音也正如她伙伴的期待一样,停留在某间旅店里对窗外糟糕的天气与路况望而却步。
只是木窗扇外的风雨交加依旧盖不住旅店房间隔墙传来的灵肉碰撞声。赵佳音用身上的皮草衣物代替住宿费住上的这旅馆无疑是这个城里最贵的去处,但她在入住时可完全没想到这里同样是个她最讨厌的“销金窟”。
“该死的淫窝。”赵佳音向那面出吱吱呀呀摇床声的墙壁投去不屑的眼神。“女人凭什么要成为他们的玩物?该死的男权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被翻烂的书,没有电的对讲机,还有或许已经被人抓住了的吴荻檀……这些东西当中没有一样能让赵佳音摆脱这旅馆房间里孤身一人的百无聊赖。
衣装整齐的她坐在床榻上,思绪逐渐飞到了九霄云外。静思片刻之后,赵佳音从行囊当中掏出了纸笔。
“我们可以在这里解放妇女,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革命根据地!”
这是她在记事本上写下的第一句话。在当晚,她就拿出了她手中最后的些许生活用品,到她所极度的“淫窝”外的走廊去敲响那些房间的门。
“真是个傻女人。”赵佳音看似播撒同情的一幕接一幕在跟踪她许久的陈衡眼里却都是泛出类似于圣母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恶心无比的气味。
从得知这二人逃向南方的大陆之后,陈衡就在一直暗中跟踪这一对“亡命鸳鸯”。沿路,又在吴荻檀的头顶部署了微型悬空载具持续观测他的的行动,他这么做的用意只有一个——他要亲眼目睹这两个所谓“革命者”的悲惨结局。
“她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赵佳音离去之后,其中一个手中玩弄着赵佳音所赠毛巾的风俗女和她的伙伴们并没有散去,而是在刚刚她们所在的那个房间里继续交谈。
“哼,大概是要起个新场子来和我们这里分庭抗礼吧。”一个比较接近“当地特殊行业管理层”的大姐大翘起了二郎腿,“拿点海外的小恩小惠来收买我们,然后让我们到她的场子里去做陪衬……”
这大姐大虽然有些年老色衰的意思,但早些年也算是在北边的大地方做过“高级入户应招服务”的招牌妹,靠着屁股和**吃饭的各家人会有什么手腕和想法,在座的这些人恐怕没有哪位能比她更清楚的啦。
“这个我也懂,但是你们看到了她的手吗?”另外一个稍微观察细致些的风尘女记起了赵佳音那细腻的手部皮肤,“单说那双手,我们当中没有人可以和她相比,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我们的同行吧?”
这就有意思了。要知道这群沦落到卖身的女人里其实不乏所谓“中落贵族之后”,保养皮肤和容貌的方法仅次于那些使用魔法制品的名门大家和教会中人。如果这么一个戴兜帽不愿露出容貌的女人有超越她们的容貌和肌肤,那除了爹妈生得好(不大可能)之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的地位和价值远超过这些必须靠身体赚钱的“贱女人”……
“哼哼,这么一个大贵人要有求于我们,还许下让我们‘不必在臭男人面前卑躬屈膝,卖弄姿色’的承诺……这不就很奇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