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彻彻底底的让任嚣惊讶了多次,先是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尉缭,后又是扶苏公子的长子子婴,在如今秦帝国日益衰退的时候,此二人可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啊。
“呵呵,尉缭先生请!”子婴笑着摘下头上的斗篷,他年方三十出头,样子和扶苏有七、八分相像,整个人也是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
任嚣和赵佗也是第一次见到子婴,当即恭敬的行礼,再道:“不知是子婴公子,方才失礼之处,还望公子莫怪。”
子婴人如其样,面色平缓,和气说道:“汝等无需多礼。”
“公子请。”尉缭再次行礼说道。
子婴这才上座,随后尉缭在一侧,而任嚣和赵佗只能坐在次位。紧接着自有侍女端上酒菜,任嚣斟满一杯,举杯而道:“子婴公子亲至岭南,嚣倍感荣幸,嚣敬公子一杯。”
子婴点点头,也是一饮而尽,然后任嚣又敬了尉缭一杯,这才谨慎的,又略显低沉的询问道:“不知公子和尉缭公来岭南有何事?”
此言一出,整个大堂的气氛都凝重起来。扶苏已经自刎于肤施,咸阳胡亥荒淫昏庸,六国故土纷纷收复,天下即将大乱,任嚣可不认为子婴二人是来找他叙旧的。
子婴神情黯淡下来,他的父亲为救天下百姓和大秦已经被赵高和胡亥围剿而自刎,他身为始皇后人,扶苏之子,却无能为力,一直都在为了躲藏赵高的迫害而惶惶度日。扶苏死亡的消息曾让他一度陷入恐惧和黑暗,他不知道今后该如何去度过,更不知道自己又为了什么而活着。
可就在他将要放弃自己生命的时候,尉缭出现了,是尉缭说服了他,让他再次看到了完成父亲遗愿的希望,于是他跟随尉缭来到了岭南,来到了任嚣的府中。
赵佗额头和手心都惊起了冷汗,他大大小小的战斗也经历了多次,可没有哪一次会像现在这样让他紧张的,饶是他心智坚定,却也无法想象这一问所带来的任何一种结果。
尉缭手中酒杯仅仅一顿,便又立刻自斟自饮起来,丝毫没有其他三人的那种紧张之感,他神情自然,看不出任何的变化。整个大堂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他喝酒的声音,而无论是子婴,还是任嚣,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们都很清楚,尉缭会第一个开口。
其实尉缭在上次和黄石公一别后,便在四处打听和寻找子婴。在当年的茅屋内,黄石公观得天机,曾言大秦危也,后来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可尉缭却不这么认为,大秦危也,只不过是胡亥的大秦危也,而非扶苏或者子婴的大秦危也。
他本想去辅佐扶苏,可当初扶苏在沛县遇害后下落不明,随后他忙于寻找子婴,也错过了扶苏的大梁之战,待他想要赶往上郡时,却传来扶苏自刎的消息。可就在他为扶苏和大秦痛心疾首的时候,子婴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喜的尉缭见到子婴落破的神情,心中暗道槽糕,幸好他机智,这才说服了后者。同时为了挽救大秦,便有了今日的岭南之行,任嚣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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