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吊子的暧昧仅仅只是暧昧。就算付出得再多,暧昧的本质也不会因此升华。人的感情是必须要传达到想传达到的那个人那里才会有意义的。
听到黑子的告白,霜月先是一怔,继而眉头紧蹙地低下了头:“但是、我……”
“是的。我明白。霜月没能像我爱着你那样爱上我。”
拉住霜月那想要抽回的手,对霜月轻声说话的黑子转向了黄濑。
“所以我想最起码要让霜月得到幸福。让我喜欢的人和她喜欢的人一起幸福。”
眼神笔直地看向黄濑。黑子不卑不亢的说着:“可是黄濑君你非但没能让我喜欢的人幸福。反而还让她越来越不幸。”
黄濑认识黑子这么多年,他了解黑子的说话风格,早已习惯了黑子那偶尔十分尖锐的毒舌。可平心而论,黑子更多的时候是用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口吻客观、公平且公正的来叙述事物的。尤其是牵扯到自身感觉的时候,黑子更是会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观点偏向于中立与客观。然而现在——
“……不过这些也只是借口而已。”
黑子垂眸而笑。
“事实就是我不想把霜月让给黄濑君。就算霜月和黄濑君是两情相悦,就算现在黄濑君已经有让霜月获得幸福的能力了。我也拒绝把霜月拱手让给黄濑君。”
“小黑子你……”
黄濑不是第一天知道作为队友的黑子很可靠,作为对手的敌人很难缠。黄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是黑子喜欢上了霜月,自己是不是就要多面对一个棘手的敌人。可黄濑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情感上像是有洁癖一般的黑子现在居然会说出这种他以前绝对不可能说出的话。
“黄濑君,我想用自己的双手给霜月幸福。”
眼前的黑子让黄濑恐慌。
“虽然幸福因人而异,但是我迟早有一天能给霜月她认同的幸福的。”
说着这种话的黑子让黄濑感觉恐怖。
“——但是啊,小黑子。不管你说得有多好听。最后要作出选择的都是霜月。”
故作轻松的说着故作轻松的话语,黄濑不是隐约或模糊的感觉到了来自“敌人”的威胁,而是确定黑子对自己来说就是“敌人”,且是自己完全没有把握能战胜的敌人。
对黑子的进攻束手无策,黄濑只能将矛头转向了霜月。因为对黄濑来说,百依百顺的霜月对于自己那无条件的包容便是他手中最大的筹码。
“对吧?霜月?”
“……”
肩头微微一动,明白黄濑话中意思的霜月没有作声。
“我和小青峰从来都只是床|伴、炮|友的关系。霜月希望的话,我和小青峰从现在开始就不会再有这种层面的关系。如果霜月希望我和小青峰维持现状,我这边也完全OK。”
过去,黄濑为青峰口中这种只是床|伴、炮|友的关系感到过痛苦。然而现在黄濑无比庆幸自己和青峰的关系只到这种容易消除的层面上。
“我们的孩子霜月是要生下来的对吧?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就扼杀无辜生命的人。”
从霜月口中得知她在吃长期避孕药之后,黄濑心中就产生了一个算不上光明正大的想法。
(……不,这种想法根本就是卑劣又卑鄙的。)
嘴巴上说着让霜月把药的事情交给自己,不要再吃市贩的廉价药物。事实上却是从熟人那里拿来做成“避孕药”的维他命给霜月吃。接着又运用各种小手段让青峰识趣的不和霜月上床。
当然这么做是有机率让霜月怀上受药物影响导致残疾的胎儿的。但是黄濑不在乎。他要的不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也不是霜月的子嗣。他要的是借口、理由与口实。让霜月绝对不能离开自己的借口、理由与口实。
为此就算是让霜月痛苦,让在霜月肚子里孕育的小生命遭受不幸黄濑也在所不惜。要是霜月肚子里孕育出的小生命不幸夭折,黄濑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痛。他只会装作痛心疾的样子温存的安慰霜月,安抚这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黄濑唯一的误算是一直陪在他身旁的霜月居然身患绝症。这让他差点就永远的失去了她。
霜月现在虽然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差点失去霜月的这件事还是让黄濑感到不寒而栗。一想到自己又要失去霜月了,黄濑就一阵焦躁不安。
“小朋友还是和他或是她的亲生父母在一起生活会比较幸福。”
这些话是黄濑酝酿了许久,现在终于搬上场面的台词。
“没有理由在小朋友明明有生父、生母的情况下还让小朋友和无关的外人一起生活的道理吧?”
“勉强和无关的外人生活在一起,小朋友是不会有什么幸福快乐的童年的。”
从五月那里得知霜月一小部分的家庭情况之后,黄濑就请人彻底地调查了霜月的过去和家庭状况。也因此,黄濑很清楚霜月的软肋在哪里。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现在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霜月曾经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