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她起身掀开了床帘,看了看窗外的阳光,阳光正是灿烂,她这一觉起的有些晚了,不过还不至于夸张的地步。
≈n芙蕖招来了底下宫人替她洗漱,正是站在梳妆镜前梳头的时候,绛雪一边替她选着今日所要佩戴的饰,一边轻声开口说起了一事:“娘娘,太皇太后方才命冯女官过来传您过去见她。”
≈n芙蕖拿着口脂盒子的那只手微微顿了顿,看向了绛雪,开口说了一句:“太皇太后召见,你怎么不叫醒我?”
≈n虽然之前芙蕖的确是一直避着太皇太后的召见,也一直用称病这个缘由没有去见过。
≈n可昨日赵晋延歇在了她的寝宫里,这生病的借口自然是不攻而破了,今日芙蕖当然也能不去见太皇太后,可毕竟这许多的时候都没去见过了,而今日她也是的确是打算去的。
≈n那么宫人这般怠慢太皇太后宫里的人,却是有些过分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n绛雪闻言,倒是笑嘻嘻不紧不慢道:“娘娘,这可不是奴婢擅作主张,是……皇上吩咐的,说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打搅娘娘休息。”
≈n说罢,她又是嬉皮笑脸的说道:“娘娘您瞧皇上对您多好啊!奴婢自然是要遵从皇上的命令。”
≈n“你这小丫头。”
≈n芙蕖闻言,忍不住拿着手中的盒子敲了一下绛雪的脑袋,心中倒是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n她想了想,只是吩咐着伺候她梳妆的宫人说了一句:“你们动作快些。梳妆完了,便让冯女官过来。”
≈n芙蕖倒是并没有打算在这会儿匆匆忙忙将冯女官叫过来,反正已经怠慢了这么久,其实已经不差她梳妆打扮的这点子时间了。
≈n而刚从寝宫外边走了进来,正安排着宫人给芙蕖布置早膳的彩霞闻言,却是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娘娘梳妆完了,也等用完了早膳,再去见太皇太后吧!”
≈n“皇上特特吩咐了奴婢们,说让奴婢们盯着娘娘好好用膳呢!”
≈n“你们这群丫头,才一夜的功夫,怎么都张嘴闭嘴的都是皇上,忘记你们真正的主子是谁了?”
≈n芙蕖故意虎着脸开口说着。
≈n而彩霞和绛雪闻言倒是半分不惊慌,相互对视了一眼,笑着开口道:“这可不是奴婢们不忠心,奴婢们的衷心娘娘最是清楚不过了,这会儿也不过是因为奴婢们知晓皇上是真正疼爱着娘娘,所以才斗胆与娘娘这般说话的。”
≈n“你们呀!”
≈n芙蕖最终只是叹了这么一句。
≈n虽然芙蕖也知晓不好过于怠慢冯女官,可毕竟已经怠慢了,的确是不差这么一会儿。
≈n而且一想到待会儿要去太皇太后那边可能面对的事情,芙蕖心中便没有什么好情绪,她只是用了比较快的速度,梳妆完了后,又用了早膳,这才让人宣召了冯女官。
≈n冯女官被凤栖宫的宫人拦着,足足在前殿坐了一个时辰有余,不过冯女官脸上却没有半分急躁,在芙蕖出现之后,她还笑着冲芙蕖行了礼,开口轻声道:“娘娘可是准备好了,太皇太后特地让奴婢过来邀请娘娘。”
≈n“好,咱们过去吧!”
≈n冯女官越是和颜悦色,芙蕖到底年轻脸皮子浅,闻言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羞涩与丹霞。
≈n芙蕖来到太皇太后处时,其实已经快要临近正午时分了,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自然早早便用了午膳,坐在大厅内等着芙蕖的到来。
≈n芙蕖进门一瞧着这副架势,心中顿时从方才那点子迟到的不好意思中醒悟了过来,只怕这会儿三堂会审正等着她呢!
≈n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进门不卑不亢的冲着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行过一礼,然后在太皇太后的免礼赐座声中,自己先在一张皇太后对面的凳子上。
≈n太皇太后自然早早便知晓了昨日赵晋延与芙蕖和好的消息,也因为这个消息,她简直比当年自己的夫君去宠幸别的女人还要难熬的翻来覆去了一夜,一等着天亮,便早早的起了身,开始梳妆打扮,然后掐着时间点就让冯女官去请芙蕖过来。
≈n当然,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芙蕖竟然敢迟到,而且是一等便让他们等了近一个时辰有余。
≈n太皇太后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急等着爆。
≈n可是一等着芙蕖出现,她却是将这火气咽了下去,面上换上了慈和的笑容。
≈n不过到底是双方都打了好几次的交道,芙蕖也不至于傻到别人对她笑就对她好,就放松警惕,相反因为太皇太后这个笑容,反倒是让芙蕖心中一凛。
≈n果不其然,这边芙蕖刚刚坐下,太皇太后便开口问起了昨日之事。
≈n“芙蕖,昨日哀家听说你和皇上匆匆忙忙出了宫,听说你母亲又去夏国公府里闹了?”
≈n太皇太后问这话的时候,语气温柔,可话语之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情。
≈n芙蕖面对这个问题,倒是并未过多的犹豫,毕竟先时来时,早已经有所准备只怕太皇太后不会避开这个问题,她脸上笑容不变,只是语气平静的慢慢回答道:“皇祖母也知晓,父亲母亲向来都是吵吵闹闹,不过总归不会出什么事情,皇祖母不必担心。”
≈n芙蕖的回答,颇有几分四两拨千斤的架势。偏生这回答之中,还真是让人挑不出错了。
≈n也是,虽然二人向来都闹得凶,但总归是每回都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情来,这闹得再厉害,那也是两夫妻的事情,太皇太后总是不好过问两夫妻的事情,若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那自然是不好去怪罪了。
≈n太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也只能够佯佯的说了一句:“虽是没有出什么大事,可让你和皇上这匆匆忙忙敢去做调解,你娘这般,总归是有些不懂事。”
≈n芙蕖闻言,只笑而不语。
≈n太皇太后一窒,心中只被芙蕖这态度弄得怒火三丈,她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道:“昨夜皇上可是在你寝宫里歇下了?”
≈n芙蕖依旧没有回答,只抬看着太皇太后。
≈n太皇太后见此,立刻来了劲似得,冲芙蕖连连道:“你这孩子,可不是哀家说你,这两夫妻之间闹得矛盾的确是寻常,可咱们皇上毕竟是皇上,身份特殊,你怎么又好真与皇上较真,皇上这日理万机的,回到后宫还要面对你的冷脸,自是心中不好受。咱们做女人的,尤其是坐在你这个位置上,一定得是体恤自己的夫君。这点,你还真是跟你娘学坏了,你可以学学你母后,她便是一直做得很不错。”
≈n一直坐在边上做着隐形人的皇太后倒是没料到太皇太后会突然提到她,把她也扯进了这堆事情之中。
≈n不过她听到自己被提起,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并没有出来说什么。
≈n太皇太后也不以为意,只看着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芙蕖,又是一副谆谆教诲道:“你呀,不是哀家说你,先时哀家就想着好好劝劝你,可每回让人来叫你,你便称病不愿意见哀家,让哀家也没了法子,做女人可不能够这般任性妄为……”
≈n“皇祖母怕是误会了吧!”
≈n芙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只开口打算了太皇太后的继续作。
≈n太皇太后被芙蕖这突然之语说的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目光有些呆愣看着芙蕖。
≈n芙蕖见此,又是笑道:“可是臣妾与皇上做了什么事情让皇祖母误会了,臣妾记得,好像从未与皇上闹过矛盾,先时皇上的确是有段时日未进过凤栖宫,可那也是皇上公务繁忙,所以没办法,才在自己寝宫住下。皇祖母只怕是记岔了,若是不信,尽可让皇上过来一道儿问问。”
≈n“算了,既然连你说没有,哀家能够说什么。”
≈n太皇太后被芙蕖这再三四两拨千斤的架势弄得心中差点没给气岔了气。
≈n什么叫做让皇上过来一道儿问问对质,如今你们小夫妻已然和好,只怕感情比之前尤甚,过来还不是一道儿跟着你说瞎话。
≈n偏生这赵晋延与芙蕖闹矛盾的事情,的确是他们小夫妻之间的私密事情,便是太皇太后现了,但那会儿太皇太后为了避免促成他们两夫妻和好,一直憋着没有作,这会儿,反倒是错过了最好的质问时机,也让自己变得无话可说。
≈n太皇太后一想到这里,心中便忍不住开始后悔,可这事儿,还真是有几分不太好说。
≈n毕竟不管是她在那会儿开口还是不开口,只要这对小夫妻感情尤在,外人还真破坏不了,也质问不得。
≈n太皇太后一想到这里,心中便忍不住开始憋闷,说来她现在最后悔的还是当初自己为什么没事儿想着去促成这二人的感情,弄到如今,后悔的,还不就是她自己。
≈n这么想着,太皇太后这质问的心思,也淡了许多,语气也多了一层索然无味:“行了,既然你都说没有闹矛盾了,哀家还能够说什么,哀家这把年纪倒也什么都不盼了,只盼着你和皇上能够好好过日子,哀家便安心了。”
≈n芙蕖轻笑点了点头,轻声开口道:“皇祖母放心,臣妾与皇上会的。”
≈n芙蕖正说着,突然冯女官一脸凝重的从外边走了进来,她走入大殿的时候,看了一眼芙蕖,侧身行过礼后,走到了太皇太后身边,轻声禀告道:“太皇太后,皇上身边的宫人过来传达旨意,说是请皇后娘娘回去。”
≈n冯女官的话,让太皇太后面色变得更加不好看,她目光落在了芙蕖身上,目光也冷了许多,只看着芙蕖意味不明说了一句:“先时哀家还担心皇上与皇后闹矛盾,如今瞧着,倒是哀家多虑了,皇上可是把皇后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这才刚刚离开凤栖宫多久,来哀家这宫里坐了只怕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皇上便开始念叨了。”
≈n太皇太后话中含酸带刺,芙蕖笑而不语。
≈n一旁的冯女官闻言,反倒是有几分不自在的将方才还未说完的话又是轻声说道:“太皇太后,皇上说是让皇后娘娘回去见夏国公爷,夏国公爷一早便进了宫要见皇后娘娘。”
≈n“夏国公……”
≈n太皇太后乍然听到自己女婿的称谓,还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n她面上忍不住带起了一层疑惑。
≈n而芙蕖同样也起了一丝疑惑,说来,夏国公这辈子还真从未主动进过宫,便是芙蕖嫁进宫里已经有好些时日了,可夏国公好似自己根本没有当了皇后的自觉。
≈n当然,这宫廷深深,作为皇后的父亲,倒的确是不必进宫来看皇后,所以夏国公虽然态度冷淡,但也的确是没有做错,可问题是,在场所有的人都知晓夏国公是个什么德行,突然之间出现,还真是……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