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花宴,因为今年的贵客云集而更加显得隆重华丽。附属其他三族许多临时拜贴前来的贵人们原本意料必定会看到朽木族慌乱着安排突然到访的客人,忙得人仰马翻的情景,谁知即便是最细微的细节,都毫无挑剔之处,更别提忙乱一说。
装潢典雅的行辕络绎不绝地从舍忧舍载着贵人们前往花宴所在,每人都由一名朽木族的仆人精心照料,从初入宴会看到由满树繁华的樱花和各族旗幡围成的樱道,到独具匠心的樱花围桌,入座环顾四周,竟都是同一族的故友,身份位置安排也非常得宜,仆人们有条不紊地上酒布菜,乐姬歌舞妙曼,精致典雅而不失大方,让人暗叹朽木一族不愧为真正的贵族大家。
花宴正式开始,已经是午后四时,春日渐西,为漫舞如雪的樱花平添几分妩媚,四十人围成的鼓阵气势磅礴,和着精妙嘹亮的笛声响彻云霄,渐起的山风夹着落英与震撼人心的鼓乐犹如惊涛骇浪般席卷全场,在场之人皆叹此景唯美而绝,不时难再。
一曲终了,位于南席的四枫院夜一先鼓掌,随手将一袋绣着四枫院族徽装满金叶的钱袋掷向艺人,以示欣赏,其他贵族亦不甘人后,即便坐于后座的贵客也托一旁伺候的仆人,带去赏金。
乐人躬身行礼谢过众人赏赐后便按序离席了,仆人即刻搬上了四个铜壶,乐师们也在席外抚弦相合,艺妓们入场献舞,作为进入下一环节的过缓。
“素闻朽木一族花宴乃世间绝境,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还好今天我和海燕没有错过这场盛会呢,白哉小弟,小千叶。”盛装出席的四枫院夜一咧嘴一笑,朝主位两人敬酒,同时座于北座的志波海燕也同时举杯。
在席其他宾客即刻明白,四枫院和志波两大贵族,都间接承认了那位不足六岁,坐在朽木白哉身旁犹如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般的女孩的身份,即刻对她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不过合时之景,四枫院殿下谬赞了。”略略颔回礼,淡淡地看着两名不速之客,非常明白两个人根本就是过来看热闹的。旁边的千叶也跟着回礼,虽然某人面无表情,但是她还是感觉到朽木大贵族额头上印个十字路口,夜一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他最要面子的,那么多人你还叫他白哉小弟。。。。。。。噢,他在瞥她了,不是吧,心声也听得到?暗怕的千叶即刻眼观鼻鼻观心,乖乖继续当摆设。
“今年这樱花华席的确设计巧妙,合时和景,令人衷心折服,敢问白哉殿下,是府内哪位高人所设?”和黑藏并列,同为上位级别大贵族的服部景翰拱手行礼询问,显然对朽木一族今年这样的安排非常赞赏。此人年纪与白哉相近,身穿紫色华服,外披象征高等贵族继承人的白纱金锁,手执一象牙玉扇,形貌出众,神态之中自有儒雅之风。
“谬承褒赞,不过是舍妹一时顽作,服部大人。”有礼而疏离的回应,却感到身旁的女人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好看的剑眉略略扬起。
“没想到朽木小姐也是才女,失礼了。”略略讶异地望向白哉身旁那犹如瓷娃娃般的女童,暗叹朽木一族果然人才辈出,原先他以为这个女童,不过是个幸运儿罢了。
果然下面的贵族也开始交头接耳,心底开始对朽木一族破例收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女童有所了解。
“原来是小千叶你设计,我就说今年感觉有些不一样嘛。”志波海燕朝她挤挤眼,却换来某人大哥冷冷的一瞥。额,他刚刚似乎没有说朽木家太过死板之类的话吧?
“千叶任性,让诸位大人见笑了。”躬身行礼,千叶得体的应对让人更添几分好感。
“千叶小姐如此博才,让我等更加期待接下来的采季风了呢。”一个带笑娇脆的女声自西席传来,让众人不禁略路莞尔,看来百里奚小姐不愿让朽木家的小姐专美于前呢。
“百里奚小姐想来已迫不及待想让我们欣赏她的文采了,白哉殿下,不若就此开始如何?”黑藏断抿向位的朽木白哉进言,让身后身着红色华服的百里奚彩姬脸上红霞更甚。
“恭敬不如从命。”明了黑藏此举乃暗示欲与朽木一族修好之意,朽木白哉并没有特别表示,手一挥,让乐姬退下,即刻有仆人呈上刻有各族族徽的银蜡箭于座于花心的贵客。那四个铜壶象征着春夏秋冬四季,立于一铜台之上,仆人在白哉颔之后,便按下机关,铜台即刻带着四个铜壶快速旋转起来。
“请诸位采风。”,朽木白哉言语刚毕,手中银箭便如流光射往铜壶,其他人的箭也同时离手。
“东庭为春,南庭为秋,西庭为冬,北庭为夏,中庭为花,请诸位大人采风。”仆人在铜台停下后即向众人报唱,撤下铜台后便搬上一副绣工精美双面同为佳画丝绣大屏风,准备记录贵人们接下来的合时佳作。
所谓采风,便是以自己所处庭位刚刚那四人博得的题目为主线做和歌或诗,当然,有些处于中立或是不愿以四季为题的贵族,也可以中庭,即花为题。
“学疏才浅,仅抛砖引玉,以期佳作。”略略向众宾客颔,作为主人的朽木白哉起身和歌:
桦樱
潜水探珠玉,波中不可寻。
桦樱花散落,竟似玉浮沉。
声音刚落,众宾皆鼓掌称好,大赞主人好才情,仆人亦即刻将诗作记于屏风中央。
“不愧是大才子,按时而作,那便轮到我了,”志波海燕起身行礼,亦作和歌一:
明月拂晓
夏夜尚深夜,天明早已经。
云间何处隐,晓月已无形。
千叶有些讶异地看着志波海燕,没想到大而化之的他还有这种天分啊,不过诗词之间,隐隐还是有些难以排遣的惆怅之意,大概也和他见证了志波一族由繁盛到没落的境遇有关吧。
“到我了”夜一起身,随口成句
月
秋夜月光明,秋毫仍可揭。
阴森藏部山,半夜也能越。
果然,和她乐观的本性非常相似的一和歌,原本千叶以为,她会以秋枫为题呢。
“献丑了,”位于西席被排于最末的黑藏断抿显然有些不快,但仍旧和歌一:
雪降于梅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