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之行,坐船月余。
贾赦无事可做,生生的后悔自己没带个美妾一块儿去,而今满船除了小厮就是上了年纪的婆子,好容易有两个年纪轻的丫鬟,半点没姿色,瞧着他直倒胃口。半个多月,贾赦除了在船上吹胡子,就是站在甲板上对江吐口水。
原来生活可以这样无聊,几近生无可恋!
这一日贾赦依旧无聊,坐在舱内无聊的呆。忽见一身姿曼妙的女子掠过,身姿窈窕,叫办了个多月没吃到荤腥的贾赦眼前一亮。贾赦蹭地就站起来,追逐那名女子而去,眼看伸手要抓到她,小姑娘转身一拐进了贾琏房里。
贾赦愣了愣,才想起贾琏房里原有个叫丰儿的丫鬟,姿色不错。没想到这小子思虑如此周全,竟然晓得带个美人上船。这小子,有这等思虑竟不知提醒他爹一声!
贾赦气呼呼的顾着腮帮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日子没见过贾琏。多久来着?从上船后的第二天,他就一直躲在屋里不曾出来过。
贾赦不爽了,火急火燎地敲门:“臭小子,你天天躲屋里做什么?”
没回应。
贾赦黑脸,破口就喊:“天天干,天天干,你就不怕肾亏啊?”
门开了,露出丰儿的一张秀气的脸来。丰儿低,微微抿着嘴角,似乎在憋笑。
贾赦哼唧一声,特意看一眼丰儿,才背着手移步进屋内。
贾琏正坐在桌案边,手还保持着拿书的状态,闭目而眠。
“大老爷,二爷刚睡着。”丰儿低声道。
“睡什么睡,晚上还没睡够么?”贾赦抹不开面子,就大声吼起来。
贾琏听到吵闹声,微微蹙眉,许久才慢慢地睁开眼,一脸倦意。见是贾赦,他起身了,算是迎接。
贾赦看见贾琏时手握的书前头有个春字,立马就想到了春宫图,上前一把就把书夺下来,一本正经的带着弄弄嫉妒之意去训斥贾琏:“看什么看,你才多大就不思进取,天天在屋子里混日子过。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儿啊,大白天的黑着眼圈直犯困还看,你想要把自己榨干了才甘心?节制,要节制,天天做,还看什么春——”
贾赦抬起手上的书看一眼,嘴里拉长音,表情僵住,“——渚纪闻?”
“误拿的一本,作者自称韩青老农,还以为他写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原来是记录谶语、经文、道术之类的民间异闻,看得我直犯困。”贾琏打了个哈欠,看贾赦还举着那本书表情奇怪的僵在那里,眯眼打量贾赦。
“你就看这东西?”贾赦讪讪地丢了书,觉得自己尴尬极了,他转手翻了翻桌案上的其它书,本以为能找到一点能让他挑错并挽回面子的羞羞内容。
《氾胜之书》、《陈敷农书》、《王祯农书》、《农政全书》……
贾赦光看名字,脑子里就嗡嗡,嘴里也直犯苦。
“儿啊,你天天躲在屋里就看这些玩意儿?”
“智慧的结晶,古人真的很厉害。”贾琏赞许地看着桌上这些书,由衷的赞美。
贾赦:“……”
贾赦把脸凑到贾琏跟前,“你看看我,还认识你爹么?”
贾琏防备地后仰,跟贾赦保持安全距离,“算一算的确是有半个多月没见过。不过我每天早上都会出去遛跶,只不过您夜里总喝酒要日上三竿才起,故才见不着我。”
“倒成我的不是了。”贾赦不忿道。
“酒喝多伤身。”贾琏面无表情地提示。
贾赦狠白一眼贾琏,绝不会接受他这个‘善意’的提醒。
傍晚,父子俩难得凑在一起吃饭。
贾赦眼瞄着丰儿,正夹鸡腿的筷子松了一下,鸡腿滑掉在了地上。
贾赦不爽地扔筷子,拍桌就骂:“从我上船之后,身边就没个可心的人伺候,吃不舒服,住真不舒坦啊,太烦了!”
贾琏没言语,自己夹了一块鸡腿尝尝,觉得味道还挺不错,三两口吃完把骨头吐了出来。
贾赦看他吃得那个香,更气,指着贾琏的鼻尖动了动嘴,终不知该说什么,化成一声重重地叹息声。
贾琏又夹了几口青菜,把碗里的饭扒完。
“你你你……”贾赦见他越来越嚣张毫无关心自己的意思,气得直哼哼。
半晌,贾赦冷着脸道:“琏儿,我看你这丫鬟倒挺灵巧地,会伺候人,把你伺候的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