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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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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南,我很好。”桑桑淡然地望向窗外,“不要担心我,我只是想一个人出来静一静,过段时间会回去的。”

“……好吧。”叶皓南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得不说道:“好吧,再见。”

“再见。”

桑桑的电话已经挂断了,叶皓南站在那里,默默出神。

桑桑从幼儿园出来,沿着海边慢慢走着,这样的傍晚真是惬意,无忧无虑,没有纷争。海浪退去,留下一只小小的海螺,细细长长的,壳身十分光滑。她捏在指间,十分喜爱。又一拨海浪袭来,没过她的脚面。她顾自往前慢慢走着。

这里的景色真是怡人,她的心情无端的好。

沈凉晨轻轻推开了花店的门,夕阳西下,花店里开着灯,很明亮,阿华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不知什么书在看着。

听见门响,以为进来的是顾客,正想问先生你想看什么花,却见是沈凉晨走进来。

“沈先生。”她站了起来,手里依然拿着那本书。

沈凉晨眸光在花店里轻轻四顾,花开满室,花香依然,却没有了她的身影。

“桑桑在哪儿?”他问阿华。

阿华蹙了蹙眉,有些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她只说让我把花店看好,她要出去走一走,过段时间回来。”

沈凉晨眉宇拧紧,他知道,这可能就是她的原话。他信步在花店里面走了几步,眸光在那一片的满天星处望了望,花开依然,可是伊人不见踪影。

转身又走了出去。秋风迎面吹来,丝丝的凉,他伸手攥了攥衬衣的领子,迈步往着自己的车子走去。

母亲的电话已经响过三遍了,他一遍都没有接,把手机关掉,开了车子直接往自己的寓所驶去。上了楼,洗了个澡,拿出一瓶酒来,一个人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喝着。

酒液顺着他的脖子淌下来,胸口的衣服湿了一片,他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把酒瓶子搁在了柜子上,又一个人开着车子出去了。他叫了物业的人对着桑桑寓所的门,告诉他们把锁砸开。

保安不安地看看他,“先生,这不能做。”

“你做不做!”沈凉晨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

“先生,这是违法的。”保安说。

沈凉晨凶狠地说道:“我是她男朋友,她失踪了,我进她房间都不行吗!”

保安张张嘴无话可说。

“砸!”沈凉晨大声命令。

保安没有办法,和另一个人两人对着门锁锤子改锥的一通鼓捣。防盗门开了,沈凉晨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两个保安不敢说什么,唯唯诺诺地走了,沈凉晨进了屋,砰地就把房门拍上了。

沈凉晨在沙发上坐下,也没开灯,就那么坐着,一个人。

时间静静地流逝,远在某个海边小镇的桑桑,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夜里,有一个男人独自坐在她寓所的沙发上一直到天亮。

天色慢慢发白,沈凉晨扶了扶额,走到浴室去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他,下颌和两腮都冒出了青青的胡茬。他想起在某一个早晨,她笑嘻嘻地瞅着还没有刮过胡子的他说:“凉子,你有多毛症吗?怎么满脸都是胡子。”

他就笑着一把搂住她,说:“这说明我是个很阳刚的男人嘛!”

他的胡子确实多,每个早晨都要用二十分钟的时间慢慢刮掉,清爽一天之后,那些胡茬又会在转天的早晨浅浅冒出。

他伸手撸了一把自己的脸,抹掉了脸上的水痕,转身从浴室出来了。卧室的墙壁上,她的两张肖像画静静地挂着,每一张都画得极其传神。那是她在去西藏的火车上遇到的那小子画给她的。那小子喜欢她,还去了a大做了她的同事,他都知道。

他又轻轻拉开了她的抽屉,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精致的打火机,一张卡片,一张作废的支票还有几样他都不记得的东西,但每一样都与他有关。打火机是他遗落在这里的,卡片是他送花给她的时候,放在里面的,上面有他的字迹。支票,是他故意盖错章给她的。

她都留着。

他静静地躺下了,手臂枕在脑后,身下是她睡过的床,带着她的味道,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淡青色的室内灯。他静静地想着心事。

桑桑把被子叠好,梳洗过后,给自己下了碗面,吃过早餐,锁上宿舍的门。这里是幼儿园一处闲置的房子,她跟园长申请过,每个月交为数不多的钱,晚上就住在这里。

孩子们相继到校了。幼儿园不大,只有附近几个村子的小孩子,但在这个点儿上依然很热闹。

让孩子们跟家长道别,她带着他们进了屋,接着是给孩子们端早餐。做幼教,需要一定的耐心和细致,比当大学老师不知道费心多少,但是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生活的纷纷扰扰,桑桑觉得很开心。中午孩子们睡着了,她用qq跟陈薇儿聊天。

陈薇儿说,花店的生意很好,新顾客很多,老顾客也很照顾生意,叫她不用担心。末了又说道,沈凉晨过来找过她。

桑桑沉默着没言语。或许她和他就是一段孽缘吧。

花店的工作忙里有闲,淡淡的无忧无虑,陈薇儿好像找到了生活的意义,每天都早早地来到,天黑才回家。

这天傍晚,花店的门开了,孟瑞成走了进来。

“爸爸叫我过来接你。”他毫无温度地说。

陈薇儿心情一阵紧张,“你等一下,我把花儿整理一下。”她转身跟阿华一起把卖剩的鲜花一束束地放进冷柜,又把花店整理了一下,才跟阿华说:“阿华,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阿华应着。

陈薇儿拿着自己的手包往门口走去,孟瑞成拉开了玻璃门,陈薇儿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锋芒,她脊背一紧,忙快步走了出去。

孟瑞成跟了过来,直接钻进车子,陈薇儿坐进了车子的后厢。孟瑞成的车子开起来,他神情很冷淡,唇角都是绷着的。陈薇儿偷偷地向着他的方向瞧过,再加上车子这种密闭的空间,她很紧张也很不安,手心都出汗了。

“瑞成,我们去哪儿?”她看到他的车子没有往家里的方向驶去。

孟瑞成道:“饭店。”

“做什么?”陈薇儿紧张地问。

孟瑞成道:“去饭店当然是吃饭,要不然你以为什么,难道是去强/奸吗?”

陈薇儿一下子哑住了。

孟瑞成用话噎过

她之后,心里头就好受了一些。不再说什么了。

车子在一家饭店停下,孟瑞成拍上了车门,顾自往前走去。

陈薇儿跟在后面进了饭店。

“太太,您来了。”孟子文的私人助理站在包间门口跟她恭敬地打招呼,并且帮她开了包间的门。

陈薇儿轻声应了,走进去,她看到孟子文早已坐在那里。

“薇儿,我们一家三口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今天瑞成也有时间,正好出来聚一聚。”孟子文声音温和地说。

陈薇儿点头,在丈夫帮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孟瑞成则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瑞成,难得我们一家有时间在一起吃饭,来,跟爸爸喝一杯。”孟子文对着儿子举了举杯子。

孟瑞成眉眼冷淡,但也还是回应着父亲,跟他碰了碰杯。孟子文亲切地和儿子喝了一杯酒,又若有所思地问道:“瑞成,王家的丫头你什么时候过去瞧瞧?”

孟瑞成神情淡淡,“我没兴趣。”

孟子文道:“看都不看怎么就说没兴趣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总是一个人是吧?”

孟瑞成道:“怎么,看着我别扭了吗?”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孟子文有些不悦。

孟瑞成却不再说话,端起一杯酒咕咚咕咚喝了。孟子文摇摇头,又扭头对妻子道:“薇儿,你怎么不吃饭?”

“哦,在吃。”陈薇儿忙举筷子挟菜。可是她的手有点儿抖,一块鱼肉怎么都挟不过来。

孟子文见状亲自举了筷子过去,择了块干净的鱼肉,连一点小刺都给摘净了才放到她的碗中,“瞧你,怎么连菜都挟不起来。诺,把这个吃了。”陈薇儿没说话,低着头,忙把那块丈夫给她递过来的鱼肉送到嘴里。

乒了乓啷、咚的声音传过来,陈薇心头一紧,忙抬了头,她看到孟瑞成面前的酒瓶子滚到了地板上,半瓶子酒剩了一个底儿,脚底一滩酒液。

“怎么回事?”孟子文拧眉问。

孟瑞成道:“不小心碰的。”

“你们继续秀恩爱,我走了。”他站了起来,头都不回地在父亲惊诧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陈薇儿心头一阵猛烈的翻腾,她的手握紧了心脏的位置,而孟子文则是气愤地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孟瑞成开着车子一直来到了一家酒巴,大大咧咧地在吧台边上坐下,扬手要了一杯酒,大口喝了起来。

桑桑睡在幼儿园的宿舍里,耳边似乎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她在梦里见到了沈凉晨,他怨恨的眸光盯着她,她转身想走,他却抓住了她的手臂,阴沉沉的声音说:“你不给我个解释吗!”

桑桑醒来了,满头大汗。她坐起来,没有睡意。伸手擦了一下额头,才夜里两点,可是她睡不着了。

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有没有像她一样睡不着?桑桑抱着被子翻来覆去的想着。

早晨的叶氏,叶皓南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小郑为他打开了房门,“老板,刚才警方有电话打过来。”

“说了什么。”

叶皓南进屋,放下手中的公文包,问。

小郑道:“说是陈小姐情绪不太稳定,要您过去一趟。”

“告诉他们,我不去。”叶皓南冷冷地坐下。

小郑道:“老板,他们叫您务必去一趟。”

叶皓南皱眉,翘起长腿思索了一下,“安排一下,我一会儿过去。”

小郑应声去了。叶皓南扯松领带,有些烦躁。陈怡芳被抓了起来,有那个司机的指认,她不得不承认罪行,判刑是难免的,他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可她是阳阳的母亲,他又不可能完全摆脱那种关系。他心里的烦躁慢慢上升,聚集到脸上。

小郑推门进来,“老板,已经准备好了。”

叶皓南起身往外走去。

他坐着小郑的车子来到警局,和陈怡芳在一间密闭的房间里会了面。陈怡芳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精致的妆容,显得很憔悴。

“皓南,你救救我,我是阳阳的母亲。”她的眼角带着泪痕,眸光乞求。

叶皓南冷冷道:“我救不了你,假如你不是叫人去撞桑桑,而是出了别的意外,看在阳阳的面子上,我不会袖手旁观,可是现在……”他面目阴沉起来,“我恨不得掐死你,陈怡芳!”

他几乎是在咬牙切齿,陈怡芳心头当时一冷。接着又呵呵冷笑,“叶皓南你好狠心,我跟了你那么多年,给你生了儿子,你竟然这么对我,你真没有人心!”

叶皓南神色极冷,但声音仍然不温不火,“陈怡芳,你都做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不说你瞒着我对桑桑做过什么,也不说你对我处心积虑的欺骗,单说阳阳,你敢告诉我,阳阳是怎么来的吗?”

陈怡芳心头顿时一个激灵,“阳阳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问?当然是你的种子,我生的!”

“呵呵。”叶皓南再度冷笑,“我记得当时有做措施。”

“可是那个也会有漏洞的。”陈怡芳反驳。

“是,恐怕那个漏洞就是你弄的吧!”叶皓南冷笑质问。

陈怡芳没话说了,她噎在那里,好半天才阴阳怪气地说:“是,是我弄的,哈哈。”

她突然间笑起来,“怪就怪你,既然做措施为什么不做得绝一点儿,哈哈,非要给我留下做手脚的机会。”她又笑起来,“告诉你们这些臭男人,不想让外面的女人生孩子,就不要把用过的t子随便扔在女人那里,哈哈……”

叶皓南的脸猝然间一阵青白,这样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愿意想,那该有多恶心?

“陈怡芳,好好,你真有脸,连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如果阳阳知道了他是怎么来的,他一定会恨不得从来没有出生过!”

他怒指着陈怡芳,陈怡芳脸上一阵僵硬,仍然讥笑,“不管怎么来的,我成功了叶皓南。阳阳是叶家的骨血,叶家再怎么讨厌他,不还得把他带回家认祖归踪吗?哈哈,叶皓南,你和秦桑桑也离婚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哈哈……”

她笑着,疯了一样。

叶皓南突然间绕过桌子冲了过去,一把掐住了陈怡芳的脖子,死死地掐住。

陈怡芳的脸迅速憋红,大张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而叶皓南的两只手铁钳子一样掐着她的脖子,愤怒和羞辱让他发了狂。

“住手!”看守的警察忙过来掰他的手,叶皓南被两个警察拽开了,因为短暂的缺氧,陈怡芳大口的呼吸,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脸色通红,眼睛瞪得老大,身形不住地哆嗦。

叶皓南被小郑拉到了外面,“先生,你冷静一下。”

叶皓南的脸铁青,那神情像一只狰狞的怪兽。他一把推开了小郑,踉跄走向自己的车子,拉开车门,钻进去,飞快地开车走了。

他回到家里,跌跌撞撞的上了楼,房门拍得砰砰响,他跌在床上,死了一样,两只眼睛瞪着,愤怒的火焰燃烧,可是他却一动都不动。

那样恶心的事实让他想吐,让他觉得无颜见自己的儿子,那么纯真的一张小脸,可是却有着不堪回想的来历。真是残忍,这种事情她也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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