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万俟宁眉头皱得更紧。
“爷只要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她就是了,不然也会后悔一辈子。至于原因,待爷恢复记忆后,就懂了。”蓝烟淡淡道。
蓝烟和紫潇互使一个眼色,同时说一声“走”,架起万俟宁就向窗外纵去,万俟宁紧蹙着眉头,没有动,叹息着开口:“放开我吧,我离开就是了。”
门外,冰或一闪身,站在玉环面前。
“姑娘,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无烟。”玉环停下脚步,望着面前的冰或淡淡道,神色间丝毫没有其他姑娘家被问到名字时的娇羞和忸怩。
“是真名吗?”冰或凝眉。
“不是。”玉环简单回道。
“能告诉我真名吗?”
“不能。”玉环绕过冰或,向楼梯而去。
“你是灵儿吗?”冰或在玉环身后喃喃道。
“不是。”玉环奇怪地回头望了冰或一眼,继续下楼梯。
“哦。”冰或愣在当地,脸上闪过一丝哀伤,“我送你回去。”回过神的冰或见玉环已走出很远,正要推门而出,连忙一提气,飞身落到玉环身后。
蓝烟和紫潇架着万俟宁落到街边,依言放开万俟宁。万俟宁抬眼望了一眼二楼的月辰阁,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回头,望向身边的二人,眼中充满痛苦之色。
“真的就这样让我背信弃义,弃明家众人于不顾?”
“爷,你这次做的是调停人吧?”蓝烟望着万俟宁,缓缓问道。
“……”万俟宁不明所以地望着蓝烟半晌。然后了悟。
他既然是调停人,就得两不相帮。万俟宁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月辰阁内,魂希和沐影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杀意,缓缓提剑,指向被一连串的变故弄得呆怔的明悦兰。
“活捉!这个女人!”魂希的声音阴寒如来自地狱。
“是!”仙魔洞的众弟子轰然响应。
下一秒,无数的刀剑瞬间挥向明悦兰。
在明悦兰的惊叫声中,明家三兄弟和众侍卫慌忙上前护住。只是没了身手高强的万俟宁和蓝烟、紫潇三人在场,明家的侍卫如秋天被收割的麦子,一茬茬倒下。明家的三位少爷也多处挂彩。明老爷身边的近卫见情况不对,悄悄护着明老爷向外逃去。
“可是,万俟家和明家……”街上,万俟宁再次望着二楼的窗口。
“我刚才已经对爷说过了,刚才的那个女子,也许是爷绝对绝对不可以伤害的人,如果她真是那个人或与那个人有关的话,对于万俟家来说,她是十个明家也比不上的。”紫潇接口。
万俟宁愕然,在他忘记的这三年时间里,到底生了什么事?那个女子又是谁?和他,和万俟家,又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万俟宁的神色间染上了些许寒意和烦躁。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让身边的众人牵着鼻子的日子,真的不好受。经常,他好像成了一个孩童,没了判断是非,做出决断的能力。
“老爷和夫人的吩咐。”蓝烟和紫潇低头,恭敬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家少爷脸上的痛苦,他们不是看不出来。曾经说一不二的他家少爷,现在却得事事听他们的,而且还不能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们也爱莫能助啊。
“呵……”万俟宁苦笑一声,“走吧。”
万俟宁不再问,身形一拔,向前射去,蓝烟和紫潇匆匆交换了一个眼神,飞身跟上。
玉环也不说话,任冰或静静跟在她身后。
玉环徒步向住处走去。目不斜视,不疾不徐。
半个时辰后,玉环在居所大门前停下。
“冰公子,我到了。”玉环回头,对冰或淡淡道,淡然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笑意或感激之类的表情。
“哦。”冰或望着玉环的脸呆呆出神。
玉环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回身关门。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冰或静静开口:“灵儿她还好吧?”
“……她很好。”玉环微微一思索,答道。
他问的应该是夫人吧?夫人的名字就是林尔。是夫人的话,那答案就是好吧?玉环边想边合上门。
冰或望着渐渐合上的门,嘴角出现一丝淡淡的微笑,她说好,那就是还好吧。至少,她没有说,不知道灵儿是谁,就说明,即使她不是灵儿,也是知道灵儿和她的近况的。
玉环在渐渐合上的门缝中看到冰或脸上浮现出似是忧伤又似是欣慰的淡淡笑容,神色微微一怔。那样的笑容。让这个浑身冰冷坚==硬的男人显得有一丝脆弱。
玉环愣了愣,将门合上,转身进屋。
冰或望着门板愣神了片刻,转身,迈步离开。
非花抱着苏轻穿街过巷,不肯放下,不肯找马车,就那样抱着,向住所走去。眼中的心疼、自责和愤怒一刻也没淡去,好似要弥补自个儿先前的弃她而去,在这一刻,他选择不放手。
苏轻的腿上的烫伤已找大夫上了药,疼痛也不再那么剧烈。静静倚在非花怀中,想着心事。
话说,她还真是和这烫伤有缘,而且,两次都被茶水烫伤,看来,以后,再有女人给她斟茶,她得小心一点了。苏轻自嘲地想。
二人沉默着,缓缓穿街过巷,引来路人的频频侧目。二人皆不理,各自想着自个儿的心事。
“灵儿,对不起。”不知走了多久,非花轻声开口,眼睛却不看苏轻。直直望着前方,嘴角紧紧抿着,像是在和谁赌气。
“哦。”苏轻愣了愣,抬眼,望向非花。
望着紧绷着脸的非花,望着他眼里的痛苦和自责,苏轻的心脏好像被握了一下,说不上来是心酸还是喜悦。刚才,在他拂开她的手的瞬间,她既错愕又慌乱,他一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从不拒绝她的任何请求,所以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她,会不再护着她。
“非哥哥,这不是你的错。”苏轻叹息着开口,仰头,对非花微笑。
“……”非花低头,望着笑得毫无芥蒂的苏轻,眸中一痛,低头在苏轻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以后,再不会放开你的手了。”非花用起誓般的语气,轻声缓缓道。
苏轻只觉非花微凉的唇轻轻在她的额头上一触既离,双颊微热,如果不是脸上带着面具,非花说不定会看见她的脸上泛起的浅浅红晕。那薄荷般温柔的感觉在她额头上久久不散,苏轻掌心刺痒着,想要oo那个被他吻过的地方。
冰或皱着眉,眼中含着沉思,慢慢离开苏轻的住所,不时回头望望,期待在下一秒,那两扇合上的大门再次打开,苏轻就会站在大门外,笑着对他说:“冰哥哥,我很好。”
在冰或不知第几次望向那个紧闭的大门,回过头时,就见远远地,巷子的尽头,那个非老板抱着他的娘子,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