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带着表弟出了门,再怎么说我也是东道主,表弟第一次来北京,怎么说也要让表弟感受感受下咱北京人民的热情。
“看,天安门广场!这里可是全国最大的广场,每天否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来这里看升旗仪式。”出租车里我就像导游般给表弟介绍着。
“这里,鸟巢,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就在这里举行的。”
“还有这里中南海,祖国的心脏国家领导人物就住里面。还有这里三里屯北京最大的购物中心,也是美女出没的地方......”偷笑中。
“还有还有,这里是国贸中心,我就在这里工作。”说到这儿我有点骄傲了,当然我也只是其中那颗最不起眼的螺丝帽。
一路上表弟都用一种农村孩子进城的眼神看着车窗外,就像三年前我来到这座国际大都市时一样的,不一样的应该是心情,至少表弟现在没有我那时的那种茫然感。
计程车来到了朝阳公园附近,我们就地下了车,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但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走了些距离我和表弟站在一个高档住宅小区大门前,我停下脚步指着面前这个小区说道:“这里是东山野,这里面的一个厕所都够我们奋斗小二十年。”
表弟歪着头问我:“这里的一个厕所多少钱?”
“一平方平均十一万,一个厕所大概二十平,自己算吧!”我拍了拍表弟的后脑勺,就像当年何雅拍我时那样。
表弟还真冷在原地扳起手指算了起来,突然惊呼道:“那不就是220万了?”
我耸了耸肩叹气道:“那不然呢?就按照我们每年存十万也得存二十几年。”
“哦。”表弟懵懂的点点头。
我深知两百多万对于一个大山里的孩子来说是一个什么数字,我老娘在村里算是有文化的人了,一个月两千块的退休金加上我爸的抚恤金在当地来说也称得上富裕之家了,但和北京相比......实在不能相比。
“我以后也要在这里买房子。”许久表弟不咸不淡的嘀咕了一句。
我就笑笑没再说话,不是在笑表弟天真而是在笑自己还没有表弟那么伟大的理想,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花两百万去买一个厕所如此远大的志向。我一直的平静生活也终成了我普通的一生,我只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就已经很不错了,然后小家里还有一个我爱的她,每天在醒来的时候都能看见她的脸,然后幸福快乐的生活一辈子。
如此平凡的理想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好似还很远,似乎也不远,也许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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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带着表弟去了一家小吃店吃了驴打滚吃了正宗的北京烤鸭,也是我难得的一次穿梭在北京的小吃街。我很享受现在的时光。一手一只鸭腿一手一罐啤酒踩在霓虹灯的光晕下,于是我们俩的身影被越拉越长,长得看不见未来,长得看不见我们的明天,长得看不见那些遥远的梦想。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将白天的自己完全掏空融入到夜的宁静中,享受着灯火璀璨的北京城,听着凌晨的钟声看着**肃穆的天安门城楼,还有......那些不知道死哪去的爱情。
生活不容易,尤其是北京的生活。
一天的欢乐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了,方婷还在沙上抱着脚看电视,我没和她说话带着表弟直接进了卧室。方婷用不屑目光看着我们,似乎在抱怨我们没有带她出去玩似的。
洗漱后我躺床上抽烟神,表弟在收拾他的行李,一大堆华丽的演出服装还有一把破木吉他。
表弟只比我小两岁,我和他的性格恰恰相反,我不爱待在人群堆反而表弟喜欢被人瞩目,我抽烟喝酒油嘴滑舌,表弟沉默老实甚至文静。
唱歌一直是表弟的梦想,在我们老家表弟有自己的乐队他是主唱,从学生时代开始乡亲们都挺愿意听表弟唱歌,特别是表弟那沙哑的嗓音的确美死了不少痴情少女。
表弟取出吉他时手指刚好拔到吉他弦,于是一阵优柔空腔的乐符传了出来。
“欸,来一曲呗。”我突然来了兴致对表弟喊道。
“不会吵到别人吧!”表弟看了看门外的方婷。
“谁别人呀!这里没别人,弹吧!”我使劲鼓动着表弟。
“那,就来一曲。”表弟跑去将门关上,然后取出吉他来。
我看着他那把用了七年的吉他已经伤痕累累,但很明显被保护得非常好,心里不禁有些酸楚。记得这把吉他还是表弟满18岁的时候我送给他的成人礼,如今再见却已伤痕累累,但我相信它的荣耀也对得起它的伤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