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把江尚飞送去了江月楼,江国涛驾着车就往第一人民医院的方向开了过去,路上还买了一篮水果和康乃馨。
来到十一楼泌尿科病区,江国涛直接熟门熟路地推开了王阿婆以前住的那间病房。
病房虽然还是那间病房,可那张十五号病床上躺着的,却已经不是王阿婆了。
瞧见床上那个病怏怏的陌生女人,江国涛眉头一皱,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冲那女人厉声问道:“你谁啊?以前住这张床上的病人呢?”
莽莽撞撞的江国涛突然出现,着实吓坏了屋里的众位病友,睡在十五床上的吴大妈哪里会知道她这张床以前的病人去了哪啊,张着嘴巴半天没吭出分所以然来。
还好在这间病房有位住了一年多的老邓姐,她认出了江国涛半年以前来看过几次王阿婆,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来找王阿婆的吧?”
“对呀,就是王阿婆。她转到哪个病房去了?”江国涛扭头瞧向老邓姐,一脸的紧张和期待。
“唉~”老邓姐叹了口气,脑袋无力的摇了摇,那副颓然的样子,让人瞧见不免心头一沉。
一看老邓姐摇头叹气的样子,江国涛更是焦急了,上前一步又问道:“大姐,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干妈她到底怎么了?”
“王阿婆她……她已经去世了……”
老邓姐声如呢喃的一句话,对江国涛而言犹如一声晴天霹雳!他手中的康乃馨和水果篮轰然坠地,整个人迟疑了半晌,突然“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江国涛的亲生父母去世的早,好不容易认了位干妈,江国涛一直待她如亲生母亲一般孝顺。自己的好兄弟郑银前不久遭遇车祸刚刚不幸离世,他的母亲王阿婆本就身体不好,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跟她老人家见上一面,也撒手人寰离开人间了。
“大姐,我干妈她走的安详嘛?是谁帮她料理的后事?”泪眼婆娑的江国涛握着老邓姐的手一一问道。
“大兄弟,你别难过。王阿婆她……她……”老邓姐面对王阿婆这个哭成泪人的干儿子,还真是有些不好开口说出王阿婆的死因。
坐在十六床上的小夏天哪懂得这些人情世故,见邓阿姨一直吞吞吐吐的,便多嘴了一句:“王阿婆她是从天台掉下来摔死的。”
“什么?”江国涛虎眼一瞪,凌厉的目光如两把利剑直直射向了小夏天!吓得小夏天赶紧躲到了被子里。
江国涛的脑袋中开始飞速的联想了起来,刚才报纸上那篇报道看来就是生在自己干妈身上的事,那个陪她一起上天台的女人肯定是怀有什么阴谋,一定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干妈!
老邓姐紧紧拉着江国涛的手说道:“大兄弟,你别为难孩子。王阿婆她可能是有些想不开……你也知道,咱们得的这种病,活着也是给家里人添负担……”
江国涛一把撇开老邓姐的手,两眼通红的怒吼道:“什么想不开!我干妈她肯定是被人害死的!那个贱女人,我一定要她给我干妈偿命!”
…………
此刻的第二看守所中,毛翠花和关秀芬正在关押她们的监仓里做着手工劳作。
她们睡觉的床板上放满了一堆堆零零散散的小配饰,毛翠花和关秀芬坐在床板旁的小凳子上,她们忙活的手工劳作内容,就是把这些一颗一颗小配饰用胶水黏贴到箍上。
这样简单机械的手工劳作在这高墙之外压根找不到愿意做的劳工,不是因为太难,而是因为太简单了,而且赚不到什么钱。
黏贴好的一只箍,批价才几毛钱,再去掉物料成本和运输成本,可想而知黏贴这样一只箍,手工成本不会超过一分钱。一分钱在现在这个社会还能买到什么?什么也买不到。
其实涉嫌命案的犯罪嫌疑人本来是不需要做这种手工劳作的,可毛翠花主动向管教提出想做这样的手工活。不为了赚钱,纯粹是为了打打时间。
在这高墙之内,时间变得漫长了许多,如果不找点事情做的话,人真的会闷出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