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突击大检查之后,第三监区太平了好一阵子。那些有心思想动刘星皓的人,“小东西”被没收的一干二净,如果不用“小东西”比拳脚的话,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刘星皓那种以一敌八的本事。
站在刘星皓身旁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余耀海。这几个礼拜以来,他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身材瘦了足足有一大圈。整天在这加工厂里搬木头,可比他当年在鱼档里讨生活要辛苦多了。况且岁月不饶人,他如今已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怎么可能还会像年轻的时候那样精力充沛。
赵老鬼瞧见余耀海那副疲劳的样子,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忍心。知道这老头脾气倔,一直咬着牙在坚持着。也知道了他和越队长之间生的那些事,对他到更是增添了几分敬佩之意。
在强权面前不示弱,不屈服。这本身就是一份难得可贵的精神。余耀海这种身家显赫的富豪,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和大家同吃同睡同劳动,一不搞特权,二不摆架子,隔三差五的还买上许多小食品和大家一起分享,怎么看都是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好舍友。只可惜就是体力稍微弱了些,搬上个几根木头,就得休息一会喘喘气才行。
赵老鬼号施令道:“那个,老余!你先就地休息吧,我们九个先搬一趟,哥几个,上肩!”
谁知他话音刚落,余耀海的倔脾气又犯上了:“什么叫我先休息啊?你们都不休息,我也不休息,大家共同进退!”这老头非常的要强,他虽然体力上没有年轻人来的充沛,可意志力一点也不比别的小伙子们弱。
“老余叔,你就休息会吧。我们多跑一趟没啥,跟玩似得。”刘星皓也好言相劝道,他知道余耀海是一片好心,不忍心占大家伙的便宜。
“别别别,你们要玩就带着我一起玩,好吧!你们等我擦把汗,咱们再来一根!”余耀海死不服输的性格上来了,那是谁也劝不住的。他撩起衣服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突然听到原木料场的另一边正有人在骂骂咧咧的叫唤着什么。
“……草!说了我不搬,我就是不搬!你当我傻逼啊?这么重的木头叫我们用人力来扛!玩我呢?真要是把我腰啊脖子什么的给压坏了,你叫我下半辈子怎么过?”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声音非常的激昂。听他话里的意思,还得给他找个起重机来是怎么着?
“你别看这木头挺粗挺长的,其实也就四五百斤而已,我们这十个人呢,每个人往身上一分,也才四十多斤不到五十斤而已,压不坏的。你看看,这大家不都是用肩膀扛的嘛!”耿哥的声音传来过来,看来这小子是他过渡仓里来的新人,正在这教规矩呢。
“你说得倒轻巧,四五百斤?!压你身上你受得了啊!反正这活我是不干,谁爱干谁他么干去!明天我就得去找我表舅,这他么不是在逗我玩么!叫我扛木头?!草!”这小子语气里充满了霸道不屑,人都到这监狱里来了,他还当是自己家呢,动不动就要找表舅。
附近几个工作小组的人,都被这边的热闹给吸引了过来,刘星皓余耀海他们自然也围了上来,想看看这新人是长啥模样,这么搅毛。
谁知这一看,刘星皓现这人还有些面熟。仔细在脑海里这么一回想,这人不是上次老爸住院的时候,那个提着东西来看望他的拆迁办主任嘛!他怎么也进来了?
这个拒不劳动的家伙,正是诺帮房地产公司曾经的拆迁办主任——汪兴仁。他的案子宣判下来之后,便被配来了南云省第七监狱服刑。
今天是汪兴仁第一次跟着耿哥来到木料加工厂上工,这嘈杂的工作环境,到处是木屑粉尘的车间已经让他够头疼的了,没想到竟然还要让他搬木头!这不是闹呢么!
“你们干什么呢?都围在这,有戏看啊?不用出工了是吧?”赵斌赵管教现这边聚集了一大圈人,立刻跑来查看是什么情况。
“报告赵管教,没事没事,我正在这教新人规矩呢。”耿旭刚立正站好冲赵管教报告了一下。他这个过渡仓的头板最大的责任就是要负责教会新人那些他们该守的规矩。在这种地方,无规矩不成方圆。不服从命令的代价,那可是很严重的。
“什么没事?我有事!这搬木头的活我可不干!”汪兴仁满脸不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赵管教说道:“狱警同志,你带手机了嘛?借我用一下,我要打电话给我表舅!”
见这小子这么没眼色,围观的众人没有一个不乐的。敢向狱警借手机,你这是老鼠找猫借马桶,找死(屎)啊!
“要借手机啊?好好好,我要不要再给你安排个单人间?让你舒舒服服的吃顿大餐?”赵管教自己都乐了,他看管了这么多年犯人,就没见过有主动找他借手机的。
汪兴仁一听还有单人间住,还有大餐吃,心里想着:“我表舅就是有能耐啊,在这第七监狱里都有面子!看,人家狱警这多照顾我!”
他想也不想的便答应道:“行!麻烦你了,我口味重,麻烦叫厨师给我做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