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元洲脑海里突然蹦出这几个字来。他连忙摇摇头甩开,他的高傲和裴秋安对他的纵容和痴狂让他做不出去抢人或是挑衅的事情来,半晌,站了一会儿后,他竟成了最尴尬的那一个。
元洲自然不是喜欢上了清欢,他不过是因为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结果突然属于了别人,心里有些失落罢了。他的最爱,只有裴淑楠。扭头向裴淑楠看去,却见对方目不斜视,根本就不看自己。元洲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在皇女府,他又是大皇女正夫,两人有过燕好之事,自然是不能露出马脚的。想到这里,他便又平衡了些,很快回去了。
裴天华紧张,紧张,紧张,特别的紧张,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即使面对千军万马的敌人,他的手心也不曾出过这么多的汗,他好担心汗水把脸上的脂粉弄湿,本来自己就长得够难看的了,妆容若是也花了……他真就没脸见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就在这时,一只柔软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然后轻轻在他掌心勾了一下,挑逗意味有些,更多的却是安抚。
是殿下。
裴天华的心神奇地定了下来。红盖头下的面孔露出笑容,他认认真真地伏下去,与清欢拜了堂,若今日一切皆是他在做梦,便乞求上苍让他沦陷在这梦中,永远不再醒来。
进了洞房后,清欢挑开了盖头,一见盖头下那张画的面目全非的脸,第一时间竟非裴天华期盼的惊艳,而是扑哧一笑。裴天华的脸立刻黑了,清欢看见他眼底的受伤和难堪,忙命人取来湿布巾,温柔地为他擦掉那些胭脂水粉,柔声道:“你不上妆就很好看啦,这妆不伦不类的,一点都配不上你。”
这是她的真心话,到底她还是比较喜欢坚强又独立的男人,对这个世界软趴趴好像一根手指头就能戳倒,一阵风就能吹跑的那种没有一点好感。
裴天华难掩羞涩,虽然他常年混迹军中,在女人堆里长大,可他还是会害羞的,尤其是在今晚,他终于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人。“殿下……”
“这个时候,就不用叫殿下了。”清欢呢喃着,轻轻将他揽入怀中,望着怀里这双对她充满忠诚和信任的黑眸,柔柔地吻了下去。“叫我的名字吧。”
“这于理不合……”裴天华很坚持。“属下只能称呼您为殿下……”虽然,他是真的很想叫她的名字。可这若是被外人得知,少不得又要被拿来做攻击她的工具。
清欢笑道:“如此便也随你。”名字什么的不过是个代号,她根本就不在意。
裴天华自小习武,体力过人,两人一夜颠鸾倒凤,被翻红浪,天蒙蒙亮的时候,清欢还在啄吻着他的身子。裴天华饶是身体强健,也禁不起如此折腾,这个世界赋予了女子天生胜过男子的体力,他早就被清欢折腾的不行了,偏又不肯扫她的性,硬撑着。
“睡吧。”清欢说,声音温柔地足以令裴天华落泪。
但他不敢睡,他怕一睡,美梦就醒了。“不行……天快亮了,要去给元洲请安……”他谨记礼数的同时,还不忘直呼元洲的名字。之所以去请安,是因为他嫁的女子名誉容不得半点损伤,可他心里其实是唾弃元洲的。然而为了殿下,他可以低头。
闻言,清欢顿时哭笑不得。这世上换做任何一个男子,被大皇女宠幸后都会恃宠而骄吧?惟独这个家伙……她心中不由得又升起怜惜之意,便低下头吻了他一下,道:“那厮不值得,你只管休息就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闭嘴,睡觉。”清欢霸气地说。
裴天华终究没忍住浓浓睡意,朦胧地撑着费力的眼皮,半晌,终于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