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她赶到恒山派的时候已经晚了,从山门处开始,全部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从山脚一路往上,还没到大殿,便有数具尸体倒在各个角落。恒山派远远不止这些人,其他人呢?
少女继续往上爬,她真的要哭了,这台阶这么长,她又不会武功,只能一阶一阶爬……等到她好不容易爬上位于山腰处的大殿,隔得老远就看到黑压压一群人。
看打扮分正邪。魔教人都穿黑的,恒山派都穿白的。
那么多人,她却一眼就看见了湛然。
他没有穿她给做的衣服,而是一袭简单黑袍,此刻正步步紧逼,而在他前面,恒山派的掌门已经血溅当场,当初折磨过他的长老以及弟子都已断气,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可知死前定然非常难熬。
可湛然没有要罢手的意思,大殿里挤满了恒山派弟子,他们面露恐惧地盯着面前一群魔头,天香当其冲的与几名师兄弟挡在前面。看着英俊逼人却瞎了眼睛的湛然,她脸上的泪水汩汩流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你若是想报仇,杀了我便是,不要伤害其他弟子!”
湛然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天香仍旧哭泣:“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放过其他人吧……”
她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魔头们却都哈哈笑起来,对湛然说:“教主,咱们还留他们性命做什么,他们不是一直都叫嚣着要剿灭咱们魔教么?今日就让他们见识一下,魔教可不是好惹的!”
成日把剿灭魔教挂在嘴边,他们没有反击,只是懒得理会,并不是怕了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湛然扭头“看”了对方一眼,那人立刻被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眼看湛然步步逼近,天香牙一咬心一横,挽了个剑花便狠狠地朝湛然刺去,下手间,眼角泪珠缓缓滑落。
她是爱他的,可她不能跟他在一起,她不能跟一个魔教中人在一起,也不能为了他忤逆师父的意思!
湛然头都没偏,伸出一只手便握住了对方的剑尖,好笑道:“谁跟你玩这种虐恋情深的游戏?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说来说去都是宿主想玩游戏结果却扑了街栽了一跤,即使这姑娘不是天香,以宿主的自大自负,早晚也有一天要吃亏。
天香愣了一下:“你……”
湛然动了下指头,对方的剑瞬间便被折断,他挥了一掌,天香便狠狠地摔到了大殿中央的香炉上,又栽到地上,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她眼里全是不敢置信,似乎不信那个相信她疼爱她的男人会如此对她。
湛然无聊地歪了下头:“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玩游戏。现在,你们准备好受死了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嘴角仍然没什么笑意,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很普通对事情,而不是准备收割数以百计的人命。
“住手!”
听到这一声娇喝,魔头们都愣了一下,忍不住转身去看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叫他们住手,入目却是个身形纤细娇小面上蒙着面纱的少女,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麻衣,此刻正气喘吁吁地朝他们跑来。
一边跑,还一边喘。
哪里像个江湖人?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嘛!
至于恒山派的弟子就更不认识这位是谁了。要说一开始听到那声住手,他们心底还升起希望的话,那现在就完全死心了,这姑娘看起来一点武功都不会,来了也不过是送死。
唯独湛然眉头一拧,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她来做什么……“我……我还能……还能来做什么?当然……当然是阻止你……”爬台阶爬太久了,都没什么体力了,少女觉得自己会被累死,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什么都那么喜欢把门派修在山上?太不方便了,上去不方便下去也不方便。
“阻止我?”湛然听她如此大言不惭。“你凭什么阻止我?”
“我……就凭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少女气哼哼地说。
湛然反问道:“我求你救我了?”
少女瞪大眼:“你……”
“既然你想救他们,那我就让你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好了。”湛然对着少女的方向嘴角轻轻一勾,瞬间就穿透了最近一名弟子的胸膛,那弟子眼睛瞪的很大,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去。
少女倒抽了一口气,湛然却继续往前走,看起来根本没有停止的打算,甚至想要继续动手。
少女站在原地,她的表情不再那样娇憨,反而露出了悲戚,甚至她的双手还在颤抖。“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