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儿明白。”简柠语气温柔的说,完全不见三个月前那个语气凌厉,神情倔强的模样,搭着一旁宫女的手缓缓站起,不见裙动,已经婷婷玉立的模样站在太后娘娘视线中。
太后娘娘点点头,“果然是不错。”
“你弟弟简柠已经打点好那边的一切,他也很辛苦,这三个月里,他一直隐身藏在你要嫁过去的国家。”太后娘娘轻缓的语气说,“哀家也派了人过去探听情况,可以保证你嫁过去后那个老皇上就会送命。”
“柠儿明白太后娘娘的安排,一切是为了柠儿好。”简柠语气温柔恭顺的说,“柠儿还是有一个要求,为了计划更完美。世上的事自来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万一出了什么状况,简业他不过十七岁,也就刚刚满十八,未曾经过过什么大事,虽然有太后娘娘在一旁提携,但柠儿还是怕着。”
太后娘娘表情依然平静从容,“说说你的意思。”
“柠儿怕柠儿说出来,太后娘娘会以为柠儿仍然记恨着青缈妹妹。”简柠表情恬静温和,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甚至提到容青缈的名字也是从容平和,语气更是从容,还有些隐约的不忍,“但,这也是柠儿夜里睡不着时想到的。一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青缈妹妹是个阴邪之人,所以才会被容家送出京城隐居在远离京城的农庄,这也是简王府顾着她是母亲为简业所选的正室,柠儿想要她也一起送柠儿远嫁。但是,云天道长曾经说过,青缈妹妹五年内,本命年之前不可以回京城,所以,柠儿想在柠儿经过农庄时请青缈妹妹一起随行。简业是太后娘娘亲选的送亲之人,若是计划有任何纰漏,到时候都可以一个理由,青缈妹妹阴邪之运未尽,所以连累了那位老皇上,轻描淡写的打发过去。这样虽然有些阴险,但柠儿愿意担一个阴险之名,保证计划可以顺利完成,也保证自己的弟弟平安归来。”
太后娘娘只是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你到底是牺牲了一些,虽然那位要继位的皇子正在青年,可以让你得人生乐趣,但,毕竟从未谋面,又是一处陌生之处,哀家不能全拒了你的意思,好,哀家同意你的提议。”
简柠恭敬的说:“谢谢太后娘娘体恤,柠儿必定不辱使命,一定会成为垂帘听政之人,借助他人之手他国之力得下相邻国家。”
太后娘娘微微点头,“若能成功,你也必定是史册一奇女子。”
“柠儿明白。”简柠语气恭顺的说,盈盈施礼,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芬芳,传哀家的懿旨,三日后,容青缈在农庄沐浴更衣,与农庄外围五百米外官道驿站之亭等候,简柠远嫁之队经过,与简业一起送简柠远嫁。”太后娘娘语气平和的说,“如今那个容青缈腿伤也该痊愈了吧。”
“是。”芬芳恭敬的说,“农庄的护卫们时不时的有消息传来,大概七八天前,容姑娘已经在奴婢的陪伴下在院落中散步,这几日似乎又在山间游玩,到底是年纪小,恢复的也好,那里的那位钱德培说,容姑娘恢复的极好,没有留下什么不妥。”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突然微微一笑,慢慢的说:“这丫头要不是个聪明绝顶的,就是个心机缜密知进知退的,若是换了别人,必定要在简柠远嫁之后再下地行走,她却不是,不仅在简柠远嫁前七八天就下地走路,又在这几日在山间游玩,并不隐瞒她已经伤好之事,似乎是知晓她有可能会被下旨送简柠远嫁和亲,简柠,你说呢?”
“柠儿愚笨,不知。”简柠语气温和的说,“也许是农庄里事情少,可以好好歇息,青缈妹妹年纪也小,又有容府自个的大夫小心调理,所以恢复的也快,柠儿到心中庆幸,青缈妹妹恢复的极好,不然,远嫁之路颇远,来回行程辛苦,还担心着青缈妹妹的身体可否支撑的住。”
太后娘娘微微一笑,“能将这假话说的和真话一模一样,简柠呀,你果然没有让哀家失望。芬芳,送简柠下去准备吧,三日后一早吉时出发。”
“是。”芬芳应了声,走到简柠身旁,“简姑娘,请跟奴婢下去试穿一下您三日后要穿的吉服。”
简柠轻微点头,再向太后娘娘恭敬施礼,然后离开。
芬芳伸出胳膊让简柠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然后陪着她慢慢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路两旁菊花开得正是时候,一个炎热的夏日已经结束,秋天的萧瑟藏在了繁华似锦的后面。
“农庄的护卫说,容姑娘过得很平静,每日里不过读书抚琴,或者做画下棋,从未见她蹙眉思忖,也从未见她落泪啼哭,闲时在山间嬉戏游玩,静时一日坐于桌前亦可不动半分。”芬芳淡淡的说,似乎只是随意的聊天,又像是自言自语,“太后娘娘和奴婢说,这位容姑娘真是极难猜透,小小年纪,喜怒不形于色,湖水微风便起涟漪,大海却平静如镜,狂风暴雨时却掀起滔天巨浪,足可毁灭一切。”
简柠气息略微有些浅浅起伏,但并不明显,芬芳只装作不知,穿过前面的月亮门,干净的院落里,木架上放着华丽的衣饰,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泽,每一件饰物都价值连城,这是三日后简柠穿的吉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