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着,君墨白注视着她的手腕,墨瞳加深了些。
半晌,将着烤过得鱼,递在了她的手上,明珠也不推辞,接了过来……看着他,烤了另一条,小口的啃着鱼,目光不时地,闪过他的手上。
“喂,南凉君主,你的手……”
迟疑着,明珠别扭的开了口。
“嗯?”
君墨白抬眸,语调是漫不经心的,藏着细碎的笑意…
…明珠止不住的,感到微恼,有什么笑的:“你的手指,还能不能动?”
虽是不喜,明珠问着的时候,不自觉带了三分紧张。
她的关怀,他看在眼里,只是瞥了眼,断掉的手指……笑了笑,迎上了她,还是回上:“现在,还不能。不过,说不定过些时间,便能恢复。”
心下微沉,嘴里食不知味。
看来,他的手指已是废掉,她根本不懂接法,有着几率才能行通……可偏偏,他是清楚,还是一脸无所谓,联想到,昨晚的情形。
心头有着什么,在不断地发酵,扩大了开来。
她终是压不住,心下的心思,她能够对着任何人,心如止水……偏是无法,面着他,平静的当作任何事情不曾发生,他的笑容,讽刺且是刺眼。
突兀的,明珠站起了身来,紧盯着君墨白。
“为什么?为什么救我?”
明珠冷凝着君墨白,紧绷的问出这么一语。
君墨白脸上的笑意,微是敛了几分,回望过她,满脸的认真:“明珠,原因我已说过,我喜欢你,如此而已。”
“南凉君主,你当我白痴吗?纵是,你对我再怎么一见钟情,也远到不了生死相许的地步!”
明珠反驳了回去,清澈的眸里,写满了倔强。
而,同样的,君墨白缓缓地起了身,他的身形颇是不稳,许是高烧还在,也许是许久坐着,起来的那一瞬间,隐是带了几步踉跄。
他抬步,走到明珠身前。
“明珠,你幸福吗?”
突如其来,他问了这么一言……在着明珠,惊讶不解里面,接着问上:“东方钰,他待你真心吗?”
他这么问着,隐是叹息了下,带着几许深意。
明珠微怔一时,回过神来,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自是幸福,夫君待我极好,许我一生一妻,永不纳妾。”
话到这里,明珠的眸里染了讽刺:“想来,这是皇上无法理解的。皇上身边的女子,定是多不胜数,一见钟情?明珠想,皇上喜欢的,应是明珠的这张脸才是。”
原本,不过是冷言冷语,嘲讽着君墨白。
未想,君墨白沉默不言,一直与她对望。
忽而的,点了点头:“明珠,你说得确实。说来,你是不信的,你长着我心爱的女子,一模一样的容颜。或许,也是这样,我才见不得,你有危险在身。”
心爱的女子?
明珠心头一跳,生出几分试探的,凝视着君墨白。
他已是闭口不谈,望着她的眸里,生出看不懂的色彩……微是笑了,温柔的潋滟:“既然,东方钰待你真心,你已幸福。那么,我便放心了。”
一言一语,听得明珠,颇是云里雾里。
正当,君墨白返回,走到原地时。
蓦然,明珠上了前,挡在他的面前,靠近了他……抑制不住,抓紧了他的衣领:“你究竟,有没有记起来?你说啊,君墨白!”
话到最后,明珠垂眸,不明思考着什么。
仿佛,感到她的茫然,君墨白叹了口气,伸出手迟疑了下,覆上她的发……温柔的,拂过一下一下,很快的,明珠已是竖起了满身的刺,猛然的退后。
“别碰我!”
她这么说着,如同受惊的小鹿。
随着她的离去,手心有些空落落的,生出一丝失落感……君墨白收回了手,淡然的看不出情绪:“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明珠别过头,不再看他。
只是错觉,错觉的以为,君墨白记了起来,事实上并没有……思及至此,突然感到自己,多少有些可笑,事已至此,他记与不记得,有什么区别。
他纵是记得,那又如何?说不定,没有失忆的他,根本不会救她!
还不如,如今已是失忆的他,舍命相救。
罢了罢了,何苦一直沉迷,折磨自己的执着,已经整整三年,够了,真的够了……明珠咬紧了唇,神情木木的,走回了位置坐下。
“明珠,我想,我是见过你的。”
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君墨白转身,同着明珠一样,回到了原位坐下,道上这么一语……明珠只是听着,并不插话也不言语,君墨白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我在梦里,爱着一个女子。我的书房,挂着她的画像,只是没人见过她,她仿佛不存在一样。可是,她存在我的梦里,我梦到,她一直哭着哭着,待到梦醒,我的心,就疼了。”
他说着,似是陷入了沉思,只是若有所思的,一直望着明珠。
明珠依旧不言,不过还是听着,仿佛一个故事。
毕竟,这里只有他与她。
“我的记忆,并没有多少。三年前,我醒来时,心上被剑刺伤。听人说,刺伤我的那人,曾是我的伴读,相府的嫡子,伴随着相府的覆灭,葬身火海。芊妃,与那人是堂姐弟,我知道,他的名字——上官连城。”
明珠心下一颤,为他提了自己的名字,也为相府的覆灭。
君墨白凝着她,看她有听下去的意味,便是接着刚才道:“我还未适应,便是跪了一地的臣子,他们说,父皇突然驾崩,在那之前,我已是监国,自是登基,处理父皇的后事。陪在我身边的,除了婉妃,还有芊妃,还有上官将军,同之前的丞相,曾是一家。说来,当时情况,真是混乱得很,也有人反对我登基,皆是被芊妃求着上官将军,帮着我镇.压了下去,自然也有不少的臣子,追随与我。我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坐上了皇位,处理了国事。这一处理,便是将近两年的时间……”
顿了下,君墨白微是苦笑,隐是无奈般:“说来,你或许不信。那两年里,我时常感到,脑海是空白的,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而,在此当中,唯一让我心有触动的,便是一幅画像,画像上的女子,便是同你长相一样。婉妃说,那幅画像出于我手,她说,我画那幅画像时,正是身中蛊毒,眼睛已是快要失明……”
“你的眼,真的失明过?!”
蓦然,明珠打断了君墨白,微是紧握着手掌。
君墨白颇是不解的,回望了过去,虽是有些疑惑,还是点了点头:“不错,这一点,我曾证实过。眼睛,确实失明过,后来,为了除去蛊毒,用了以毒攻毒之法,成了,便是无有后顾之忧,不成,便是死亡。很庆幸,最终赌赢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
明珠握紧了手掌,脑海里甚是混乱。
回想着当年的情形,那么历历在目。
突然地,双眸逼上君墨白冷言问上:“那么,你的眼睛,在哪里治疗?又是什么时候复明的?!”
察觉出,此刻的明珠,有着种种异常。
君墨白隐是不解,不过还是如实回上:“当时,除去蛊毒时,不想引得宫里人查探。便是选择了宫外一处,只是以毒攻毒时,身体撑不下去,陷入了昏睡。若说复明,应是相府出事那一日,听人汇报,我一醒来,便是赶到了相府。我想,上官连城同我的关系,的确是不错的。否则,怎是一复明,便是第一时间,前去寻了他……”
说到这里,君墨白的声音微是显得低沉:“相府一事,我感到遗憾,我……”
“别说了!别说了……”
不待君墨白,眼里的歉意表露出来。
明珠已是亟不可待,伸手制止了他,紧接突然笑了,笑着笑着落下了泪……君墨白微是一惊,站起了身走过去,却是只是走过去,近在她的身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