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骆弘义早就想将庭州府兵掌控于手中,更想通过王武魁,与太原王氏搭上线,奈何王武魁并不尿他这一壶,此时他见得王武魁被徐真呵斥,就要擒拿起来,他与崔余庆相视一眼,匆匆就拍马赶了过来。
“大总管且息怒!息怒啊!”
骆弘义一边叫着,一边滚鞍落马,左右果毅都尉见庭州刺史骆弘义前来调停,又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刺史大人的身上。
“大总管,王都尉乃我庭州之盾墙,若将他拿了起来,这西突厥蛮兵一到,庭州再无坚守之希望矣!”
骆弘义本想拐弯抹角警告徐真,这王武魁颇得军心,若将之捉拿起来,以徐真的个人能力,根本不足以率领府兵取得胜利,然而心绪急切了一些,这话一说出来就变味,如何听都像是对徐真的一种讥讽和贬低!
徐真本来还想跟骆弘义耍耍心计,此人坑害徐真在前,葬送两县三千百姓于后,徐真早已对他没了任何好感,他能够来得如此迅速,时机拿捏得这么准,不用说,肯定是在一旁窥伺许久了。
在联想到骆弘义将使节团的营地安排在军营之外,徐真很快就猜测出了他的意图来,对这位刺史更是厌恶至极,听他这么嘲讽自己,徐真能忍,周沧也不能忍!
“你个天杀的狗才!难道你的眼睛瞎了么!没看到这遍地的西突厥胡狗的人头么!这酒囊饭袋只知道纵容部下喝酒坏事,没了他,我家主公就成不了事了?”
周沧手中陌刀还在滴着血,若换了别个,谁敢这么跟刺史说话,偏偏周沧是个丢掉官职也要跟随徐真的死忠,眼中除了徐真,他连皇帝老子都不在乎,又何况骆弘义这么一个刺史?
听周沧如此怒骂,骆弘义也是勃然大怒,漫说周沧只是徐真身边的一个亲兵,就算是徐真也不敢如此直接就破口大骂于他啊!
“你是何人!敢如此辱骂本官,徐总管,你还道王武魁不懂约束部众,你不也连自己的部下都管不住么?你可知辱骂朝廷官员是何罪过!”
骆弘义堂堂封疆大吏,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骂成狗才,他又如何不怒,但他急中生智,正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周沧的不服约束来替王武魁辩驳!
诸多校尉和旅帅们见骆弘义如此急智犀利,又听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他徐真乃行军总管,这么地也要顾忌一下地方官员吧。
他们虽然不知庭州刺史骆弘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总觉得徐真会卖刺史一个面子,对王武魁既往不咎。
可徐真接下来的一段话,却让他们错愕当场,他们始知镇军大将军徐真,有他娘的多霸气!
只见徐真冷哼一声道:“骆弘义,我这位兄弟虽是莽撞,但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实诚,他从来不说谎话,素来耿直,他说你眼睛瞎了,那肯定是你眼睛瞎了,他骂你是狗才么...估计连狗都不太愿意咧!”
徐真此言一出,凯萨几个早已掩嘴偷笑,连素来冰冷的厄罗都裂开嘴巴,像一只生吃活人的恶鬼。
诸多府兵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崔余庆更是两眼发直,口不能言!
大唐官场虽然看似散漫,但实则也很注重礼仪,连县令都恭称一声明府,某某侍郎某某使君,直呼其名实乃太过不敬。
徐真对这骆弘义厌恶到了极点,以他如今的地位声望,又得了行军副大总管的官职,他还需要违心隐忍,那还要这些个头衔做个甚!
“你...你!你!”骆弘义没想到徐真如此直截了当地辱骂他,当即气得老脸通红,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徐真既然已经开口,就无需再顾忌,冷哼一声,怒骂道:“骆弘义你这条老狗,对我阳奉阴违,明知阿史那贺鲁即将兵临城下,却虚以委蛇,只带我巡视军营而不发兵援救,以致于金岭和蒲类二县沦落敌手,三千百姓被杀,这三千条人命,都要算在你的头上!”
“你身为一州刺史,当为民做主,爱民如子,却为了一己之私,葬送三千人命,莫以为本将军眼睛瞎了,待得战后,本将军必将此事禀明圣上,扒了你这身狗皮!”
“你明知军士训练枯燥,生活乏味,却将我徐某的使节团女眷安排到军营之外,以致于军士几要哗变,这三十余军士的死,也要算在你骆弘义的头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莫以为本将军不知你居心叵测,你还是回去洗干净屁股,等着被流放到岭南吧,还不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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