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嘉愣愣站在一堆黄土前,双目通红的问道:“为什么没有墓碑?”
“二公子有所不知,老爷子是孤儿,无名无姓,他在来到这里前就告诉了小的,不要给他立碑,因为他怕名字错了,见到阎王不好交代,还不如做一个孤魂野鬼!”回答沈玉嘉的是华永,此刻他也是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沈家的暗卫,大多数都是孤儿,就算不是孤儿的,也是孤儿的后代,有些暗卫死了,就用他自己起的名字,有些则是和陶大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连一个名字也不留下。
“银花所过,血染苍天,你这辈子所犯下的罪孽,还指望阎王放过你吗,孤魂野鬼也不是想当就当的,罢了,走吧。”青禅子言罢,转身往山下走去。
“二公子,这是老爷子让我交给你的。”华永捧着一柄长剑递给了沈玉嘉。
沈玉嘉看着这柄熟悉的长剑,摇头道:“你不是喜欢用剑吗,你拿去用吧。”
华永闻言,立即摇摇头,道:“这柄剑我已经用不了,强行施展,只会伤到自己!”
沈玉嘉不是习武之人,不知道为什么华永会有此言,询问之后才得知,原来习武也是会定型的,当然,不是说你练剑,就不能练枪了,而是习武之人,必须要专精独一,认定一样就要学一样,至于那些什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人,纯属捏造,一个人的生命有限,每一样兵器或武功,修练起来,动则便是十几年,不过,正所谓一通百通,当你练某种兵器与武功到如火纯清后,自然而然的掌握了其它兵器或武功的后天条件,这时候修练起来,就不困难了。
华永的剑法根本没有到达如火纯清的地步,所以他不敢用这柄时软时硬的游鲨剑。
至于为什么要把游鲨给沈玉嘉,现在他也渐渐明白了,陶大临死前让他锻炼的方式,正契合了这柄软剑,只要他的功夫底子打好了,他很有可能便是第二个陶大了。
本来沈玉嘉懒得练什么武功,可是回想他穿越过来后的一幕幕,十天里,有五天是走在生死边缘的,若想在未来的日子里活着,不必看人眼色,不用抱头鼠窜,那么唯有强大自己,无论是从武力上,还是精神上,他都必须改变。
八月,秋风徐徐,烈日毒辣,在这明媚的天气中,白云观后院里,不断发出了“啪……啪……啪……”的响声,一条粗大的麻绳在快速的轮动着,每一次接触地面,都发出了沉重的响声,宛如皮鞭抽打在锣鼓上一样沉脆。
“二公子……”
华永忽然跑到后院,来到沈玉嘉身旁,急急的说道:“小的打听到了,武飞虎还安全,只是宁家死了很多人,不过听说都是一些下人奴仆,宁家大部分人都被武飞虎的人救走了,也不知他们的去向究竟在何方。”
沈玉嘉一边轮动粗麻绳,一边问道:“雍州战事呢?”
“这点到还好,多亏了忽必烈率军支援,但是听说东齐战船已经造好,随时都有可能北上攻打少夫人!”
听完华永的话,沈玉嘉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道:“北蒙呢?”
“这点是最让人疑惑的,听说北蒙撤军了!”
“撤军!”
沈玉嘉眉头一皱,上个月,他还让华永打听了北蒙与萧连翊打得热火朝天,为什么现在又撤军了?难道是萧连翊杀了他们的主帅?
“还有什么消息?”沈玉嘉说完,又开始轮动粗麻绳。
“还有,这一次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个人,我想二公子见到他,一定会开心的!”
“谁?”
“二哥!”
华永口中的二哥,沈玉嘉知道那是冷二,听到冷二还没死的消息,他的确很开心。
“现在他在哪?”
“刚刚上山去给老爷子上香了。”
“哦,那就等他回来后,叫他来见我。”
上一次见到冷二的时候,让沈玉嘉感觉这个人真是人如其名,冷得可怕,但是当他再次见到冷二时,内心立即彻底推翻了当初的看法,因为和现在比起来,当时的冷二,简直就是暖炉啊。
冰冷的眼眸,刀削般刚毅的面庞,冷二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他的左边脸颊上,多出了一道长达半尺的伤疤,看着就感觉狰狞可怕,但是在沈玉嘉看起来,他更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