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鸣衍又让侍卫将他搀到被砸毁的铜车旁,对巫弥生说道:“蜇龙弓在里面,看看有没有给砸毁。”
巫弥生说道:“装蜇龙弓的箱子在暗格里,现在铜车都给砸成一团,只有将铜车完全解体,才能取出那只箱子。”
素鸣衍看着身边围过来的人,问道:“你们觉得谁会对我下此毒手?”
尤溪彻底给激怒了,说话不再顾忌:“除了一心争夺帝子之位的几个人,谁会费这么大劲?”
素鸣衍心里无法确定,毕竟檀那明河有些事情他并不清楚,不过他觉得自己能够活命太蹊跷,可能还有别的原因,这时候也想不明白,问道:“人员伤亡如何?”
“随行扈从都在车里,除了在殿下身边伺候的两名女侍,还有一名女侍让碎石砸中头颅,这会儿也不行了,其他人还好。御者死二十六人,其余的人都多少带着伤;侍卫死二十一人,重伤六十三人,其他的人都带着轻重不一的伤势,三十六乘铜车,只有七八乘还算完好,坐骑与杂兽即使没给砸死,也给惊跑了……”
素鸣衍看见采儿、青菱远远的站在一旁,略为放心,但是脸色绝不好看,时间站久了,骨骼间挤压得痛,素鸣衍不动声色的忍着。
一路上,素鸣衍给心里担忧的压着,一直沉迷于阿黛的迷人肉体之中,内心未尝不是在逃避即将面临的事实,但是这次与死亡之神错身而过,后怕之余,竟将以往的锐气与勇毅给激出来。
忧心以后的事,还不如将自己的姓命保住再说。
素鸣衍犀利的目光扫过围在周围的众人,落在巫弥生的脸上,问道:“巫将军,你如何安排?”语气坚决强硬、透出凝重凌人的气势,不再是那种商议征询的温和语气。
巫弥生也能感觉到他与以前迥然不同的气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殿下刚才没有醒来,卑职自作主张,让内府司的官员去燕京禀报此事,我们留在此阵休整,等待燕京的援应。”
车队伤亡惨重,尤溪、巫弥生都受了程度不一的伤势,要走也走不了。
素鸣衍对江采离说道:“让后面的商队赶快过来与本队合并,将货物都销到碎叶城里去,将伤势严重的人也送到碎叶城去里救治,其余的人在此地结阵。”
商队与本队结合,能加强防卫力量,也正说明殿下对商队相当的信任。巫弥生、尤溪受伤不轻,都是给巨石砸下来时的余震给伤着,江采离不敢稍离,吩咐一名侍卫去后面的商队报信。
碧云山高百丈,方圆两里,三面是陡峭不可攀登的悬崖,只有南麓有路可以上山,当下将山里的几户山民都赶下山去,将营寨扎在山上,派侍卫守住惟一的一条道路,又在各处布下暗哨,尤溪还是不放心,又亲自带人到各处细细的查看了一遍。
第二天午时,后面的商队赶上来,江采离让柳静安率领新募的人手将伤势严重的人与货物一齐运到碎叶城去,只留下二三十名商队中的老人。
阿黛从燕京带来的四名女侍,一下子死掉三个,阿黛因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三名女侍的死,心怀悲伤,采儿、青菱又调到素鸣衍身边伺候。素鸣衍知道青菱在黑砾原的地位不低,不敢委屈她啊她伺候,不得不重新面对采儿。
采儿这些天来,给素鸣衍看似无情的冷漠伤透了心,也将内心那些天真无邪的憧景都给辗碎掉,心里哀怨:高高在上的王族哪里会在意女侍的心意?
素鸣衍专乘的那辆精铜战车就算给巨石砸得七零八落,要解开车体,还是花一天的工夫,尤溪将蜇龙弓与断袖刀交给素鸣衍说道:“摩揭大人亲自施下禁制之术的箱子也给震碎了,不过蜇龙神弓与断袖刀都非凡品,冲撞之力经过车体与箱子的缓冲,已经不能再损坏蜇龙弓与断袖刀了。”
蜇龙弓,可御九龙之力,可能世人夸大琉大帝当年的功绩,就算有解开禁制的法诀,世间也没有几个挥蜇龙神弓的三成威能。素鸣衍盯着蜇龙神弓,暗道:帝君为何将这柄神级的弓箭赐给檀那旃。看着尤溪,问道:“可会有人冲这柄蜇龙弓来。”
尤溪说道:“没有法诀,就是强行破开禁制,也无法御使弓臂里的龙魂,反而时时有反噬的危险,况且对蜇龙弓有兴趣的人无不是天榜中人,谁会为了一张蜇龙弓,去对抗整个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