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周凡在京城之时,她没心没肺,不觉得相思苦,她肆意折腾周凡,为了什么呢?不过是笃定周凡永不会离开她,背叛她。
这是她的王牌,所以她有恃无恐。
可离别才一年,心中想得慌,说什么是因周凡不在,她的奏折无人分担,太累,太苦,其实只是为自己的相思找个借口罢了。
若他在身边,她日夜看奏折,她也是愿意的。
娘说过,世上总有一个人,会让你甘心情愿,苦事亦甘之如饴。
这是世上行驶速度最快的楼船,从凤城到南疆,要比女儿国到南疆近许多,一天一夜后,元宵节这日中午已到南疆。
冷,是小白唯一的感觉。
女儿国京城亦是四季如春,凤城亦是,小白自幼生活的地方都是春暖花开的福地,只有一年冬巡在女儿国北地看过雪,知道什么叫冷。
南疆的冷,和别处不一样,它是一种湿冷。
这股湿气好似渗透到骨子里般,幸好清风无情见多识广,早早就靠岸准备了大氅,如若不然,她这一趟多半要冻死。
小白一身锦衣玉带,白色大氅,墨锦丝,看起来芝兰玉树,实则冷得抖。
清风找了一家客栈,南疆生活水平低,客栈设备也不算很好,但有暖坑,炉火也足,喝了热茶后,总算是缓了一口气。
老板是个中年美妇,见小白冻得脸色青紫就知她是外地客人,她性情好,煮了热茶后送来两壶烧酒,清风和无情无打听王府的位置,屋里只有小白在。
美妇道:“这是南疆最有名的梅花烧酒,姑娘喝两口,保准驱寒。”
小白道了谢,当真喝了一杯,酒很烈,她几欲呛到,辛辣的味道一直从喉咙灌到肠胃,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热,好舒服。
特别是唇齿间留着梅花的香气,配着空气中的冷冽梅香,感觉极好。
“好酒。”小白赞了声,后知后觉才知老板喊她姑娘,她一身男装,办起男子足以以假乱真,她不禁笑道,“老板好眼力。”
美妇爽朗笑,“哪有这么俊的公子哥。”
小白微微一笑,“有,我爹比我还俊。”
两人闲聊了几句,小白状若无意说,“南疆这一年,生活好像过得不错,前几年很贫寒。”
狂风大作,大雪纷飞,屋外少有行人,大街小道都很安静,人人躲在家里取暖,小白说过的不错,其实是胡乱掐的。
身为帝王,她最关心百姓的生活。
而南疆,是她爱人治理的地方,她也想听听寻常百姓的话,都说,周凡来了一年,却博得好名声,百姓很是敬重。
“姑娘早年来过南疆?”
“是啊,随爹娘来过一次,此番来是……赏梅。”小白笑道。
“怪不得呢,姑娘说得不错,有了周王爷后,南疆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过了。”美妇喜上眉梢,神色一片崇拜敬重。
小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