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燕振作精神上班去了。
“黄医生,你气色不好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个女同事关心地问她,黄燕摇头,“我是铁打的身子,好着呢!”
另一个女医生笑道:“不是不舒服,那一定是你家王boss昨晚太卖力了吧?”
黄燕皱皱眉,嘿嘿笑了几声。
然而转身,她就笑不出来了。
温亦如得知了黄燕逼着芬妮去打胎的事,当时也是十分吃惊。她转头去问许云波,“如果换成你是王小帅,你会怎么样?”
“当然是让芬妮打掉。”许云波没有丝毫犹豫。转而盯着他妻子的眼睛,“你怎么能扯到我身上来,我许云波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温亦如却没理会许云波那句话,“那就不怪燕燕了,这事本来就是王小帅不对,芬妮的孩子是他的私生子,是他在婚内和别人怀的,这事本来就不道德。燕燕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许云波从身后搂住了她,“我跟你的想法一样,但是小帅现在,有点儿难以接受,必竟,你的那个好友,做这事这前,都没有问过她丈夫。”
温亦如不以为然地道:“王小帅让芬妮怀孕的时候,有问过燕燕吗?”
许云波无言以对。
温亦如又很是坚定地发着狠说:“如果是你在外面有了孩子,有几个,我就让她们打掉几个!”
看着妻子那突然间义愤填膺的样子,许云波有点儿无语,“干嘛又往我身上扯!”
温亦如说:“因为你们都不是什么好鸟!”
“哎,你……”许云波简直深度无语了。
连续几天,王小帅都是早出晚归,回来也是一言不发,夫妻两人就像是隔着一层打不破的坚冰。气氛变得冷硬淡薄。
黄燕也不太说话,往日的俏皮聒噪一夜之间就消失了。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可是各躺各的,各据了床铺的一边,却谁都不肯打破那层沉默的气氛。
王小帅是被一种深深的内疚和自责还有一种别样的滋味占据着心头。他一向都小心,可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芬妮留下了怀孕的机会,让她借此来以子上位,他心乱不已。面对着那七个月的胎儿,不知如何是好。
说来说去,他还是不够狠心。
如果他够狠心,就逼着芬妮去打掉,可是他一想到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他就说不出口。他可以不给人怀孕的机会,但要他扼杀一条小生命,他做不出来。
但是黄燕做得出,她逼着芬妮去打了胎,而且利用了他早晨时和她的一段对话,录下来,放给芬妮听,让芬妮死心。
她竟然连录音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他不是怪她逼着芬妮去打胎,他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那必竟是一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而且,那段对话,她竟然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想到她在跟他说话之前,就已经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他就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王小帅心里有一道坎忽然之间就不知道怎么过去了。
而黄燕,她是一种焦躁的性子,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她的意识里,就没有这种冰冷和淡薄,更别说夫妻同睡一张床,却彼此无言。
她在王小帅又一个晚归的时候,坐在床边等他。
王小帅进屋的时候,看到他坐在床边,一脸坚毅和倔强的妻子,他怔了一下。
“王小帅,我想我们应该把话说清楚。我不喜欢这样相对无言的日子。”黄燕平静地开口。
王小帅的脚步停留在门口,有些错愣地望着她。
黄燕凝视着他的眼睛:“说吧,离,还是过。你给个痛快的。”
王小帅蹙起了眉锋,“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黄燕站了起来,向着窗子处走去,“我黄燕的脑子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绝没有‘凑和’这两个字。你王小帅要是说不出口,我就替你说,反正多伤人的事情我也做了,不怕亲口提出来。”
她又转回身来,“王小帅,我们离婚吧!”
王小帅当时就愣在那儿了。
以前,她和他也提出过离婚这两个字,但是现在,她的神情明显要严肃得多。
而且眼神决绝。
王小帅难以理解地看着她,“你别闹了,我明早要出差
去南京,今天要早点儿睡。”
黄燕看着他走向床边,解衣躺下。
她也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王小帅,你到底什么意思!是杀是剐你给个痛快的!”
王小帅有点儿烦了,“黄燕你还有完没完!”
黄燕一听,脸上就变了颜色,她最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王小帅,你终于露出本性了哈!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让芬妮去打胎,你口口声声不会和我离婚,但其实只是你不好意思说出口,没关系,我黄燕不在乎!”
“你真是疯了!”王小帅觉得她不可理喻,掀被下床,打开柜门,从里面摘下几件衣服就走了。
黄燕胸口冒出的腾腾的火,就这样的生生地被闷在了胸口。她的手拄在了窗台上,才让自己不至于因为突然间而来的头晕而摔倒。
王小帅去南京了,天未亮就走了,赶的最早一般飞机,一去就是两个星期,中间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回来。
黄燕面对着冰冷冷的卧室,心灰意冷。终于在王小帅离开后的第十五天的早晨,拉着行李箱走了。
卧室的梳妆台上,放着她留下的打印好的离婚协议,大意是,她不要他任何财产,甘愿净身出户,以抵偿她害他失去儿子的痛苦。
王小帅就在当天的下午回来了。
看到卧室的梳妆台上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当时心头颤了一下。离婚协议上已经签好了黄燕的名字,显然,就等着他签字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心头是从未有过的说不出的滋味。